“哥哥,沒看出來你居然還會唱戲啊?”溫月向他擠眉‘弄’眼,不懷好意地看著他。
溫翔看著郝班主喜形於‘色’離去的背影,輕嘆一聲:“姐姐教過我們,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郝班主平時對我們‘挺’好的,關鍵時刻能幫一把就幫吧。再說了,不就是學兩句唱腔,幾個動作麼,還能難倒我?”
溫月掩嘴輕笑了起來,她一直知道,自己這個哥哥是個極其聰明俊朗的人物,如溫情所言,以後定會是一條龍。
早早地吃過晚飯,戲班一行人便帶著行裝,坐上史家的馬車,往史家去了。
同在城東,史家離“富‘春’班”不是很遠,繞過兩三條街道便到了。
站在史家高大的莊園前,溫翔和溫月卻沒有一絲的羨慕,在他們看來,只要能喝姐姐團聚,哪怕是住在破爛的茅草屋裡,他們也依舊覺得幸福。
進了史家,有人一路引導他們去了一間閑置的房間,大家有條不紊地開始忙碌起來。
郝班主特意吩咐了人給溫翔化妝,換上戲服,還真有點從畫中走出來的感覺。
“溫翔,就要上臺了,你真的行?”郝班主捧著個茶壺,將壺嘴時不時地叼在嘴裡,含糊不清地詢問著溫翔。
郝班主此刻正焦躁地走來走去,對這一場戲很是看重,同時也很不放心。
“郝班主,你就把這顆心塞回肚子裡好不好?拭目以待吧。”溫翔似乎是成竹在‘胸’,頭一次上臺,卻一點兒也不緊張,對著郝班主還有說有笑的,將他的身子掰了過去,示意他一邊玩去。
夜‘色’漸漸暗淡了下來,暮‘色’四合,天也蒼蒼。
戲臺子早已經在史家的後‘花’園中搭好了,各種燈籠也已經高高掛起,將整個戲臺子照的一片亮堂。
“溫翔,一會兒上臺你可要沉著穩重啊,切不可出大的紕漏,咱們戲班子所有人的命可都系在你身上了……”郝班主看上去已經快要哭了,拉住溫翔的手臂都在發抖。
用力地回握了一下郝班主,溫翔輕蔑一笑,耳邊聽得敲鑼聲,踏著配樂的鼓點,抬‘腿’就上了臺去。
郝班主早就千叮嚀萬囑咐地‘交’代過了,要演戲的各位照顧一下溫翔,畢竟是新人,怕他一時怯場,就會搞砸了整出戲。
哪知,溫翔的表演完全是超水平,大大地超出了眾人的意料。
從他甫一上臺開始,每一個動作,甚至一顰一笑,他都盡力去做到最好。而且,溫翔絲毫沒有一丁點的怯場,表情自然,唱詞清晰,甚至一大段一大段的唱詞,他都沒有一個字唱錯。
就連與他對戲的戲子,也不由贊賞地多看了他幾眼,雖然溫翔的許多動作近看仍是能找出瑕疵,但已算是不錯了,況且史舉人他們離得稍遠,也不一定就能發現這些小小的瑕疵。
這出戲演到半途,突然有人來喚郝班主,說是史舉人找他,倒是把郝班主嚇了個半死,急忙顫顫巍巍的跟著來人去了。
史舉人今年大概四五十歲的樣子,保養得不錯,看上去‘挺’顯年輕,一派儒雅。但熟悉他的人都在背後講,這人就是一隻喜好吸人血的‘陰’毒蠍子。
站在史舉人面前,還沒等他說話,郝班主就感覺到了自己後背上冷汗涔涔,攥緊了拳頭放在身體兩側,手心裡全是汗。
“這……這位旦角怎麼不曾見過?”史舉人卻沒有難為郝班主,而是慢吞吞地問起了溫翔。
郝班主鬆了一口氣,卻仍然不敢掉以輕心,輕聲的將林清患病,不得已拎了個溫翔來頂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史舉人,簡直可謂是聲淚俱下,就怕史舉人不滿溫翔的表演,要遷怒於溫翔。
哪知,史舉人這出戲卻看得連連頷首,就算是在跟郝班主說話,眼神也一刻都沒有離開過戲臺子。
“這旦角叫溫翔?小小年紀,演的還不錯嘛,嗯,有前途,有前途……”史舉人連聲贊道,“傳令下去,這個叫溫翔的旦角,賞銀子五十兩。”
聽到史舉人說賞,郝班主那顆懸在嗓子眼的心才算是放下了,代溫翔謝過了賞賜。
“待會兒演完戲之後,你們先行回去,將這旦角留下,我要見見他。”史舉人淡淡的留下一句話,便疲憊地揮揮手,示意郝班主可以離開了。郝班主沒有看到,在他離去的時候,史舉人那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