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後來溫情留在寨子裡好幾日之後才聽說的,她並不是個以貌取人的人,之前沒有機會細細地端詳任建的容貌,只存留了一個黑瘦的影子在腦海裡,那天杜琨做介紹的時候,她便留心看了看,也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和任建離去之後,老夫人將杜琨叫到‘床’邊來,殷切地提點了他:“依我這個老太婆的眼光來看吶,這個姑娘人不錯,只是‘性’子有些太烈了,你若是玩玩就罷,外頭有一大把的‘女’子,就別去招惹她了。”
杜琨瞥了一眼‘門’口,透過開著的‘門’,似乎依稀還能看見溫情離去的背影,窈窕如心上開出的一朵‘花’。
在自己娘親面前,他不是清風寨的大當家,不用擺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甚至可以撒嬌。
蹭了蹭娘親的手臂,杜琨嬉笑道:“喲,娘,人家這還沒成你媳‘婦’呢,你就這麼護著她了,以後可怎麼得了啊?”
輕拍了一下杜琨的頭,老夫人啐了他一口,嗔怪道:“臭小子,娘在跟你說正事兒呢,沒大沒小的,趕緊給我聽進耳朵裡,裝進心裡去!別以為你這麼大了,娘就不會打你了,你若是做出什麼禽獸不如的事兒,還不如讓為孃的親手來了斷你。”
說的有些‘激’動了,老夫人又止不住咳嗽起來,嚇了杜琨一跳,連連答應下來。
既然已經決定暫時留在清風寨,溫情也不好意思一直待在這兒什麼也不做,可著急初來乍到,亦不知道有什麼能夠做的,幸而老夫人看出了她的窘迫,平日裡常把她叫到身邊來做個伴,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看老夫人悶得慌,溫情突發奇想,便道,她會變戲法,可以演給老夫人看看。
其實,她哪裡會變什麼戲法啊,不過是個噱頭罷了,有木靈空間在手,事先與小白溝通一番即可。況且,小白正怨念連連,埋怨溫情好久都不與自己玩耍了,得此機會,自然高興得很,抱住溫情便“吧唧”一口,響亮地親在她臉上。
幸而小白這會兒還是小狗的形態,溫情擦了擦臉上殘留的口水,微微紅了臉,心下暗道,若小白變作人樣,她定然會很不好意思的。
一聽有戲法可看,老夫人自然高興,因為身體不好,即使靠近京城,山腳下經常會有各種廟會集市‘花’燈會之類的熱鬧可看,一年到頭,她也去不了幾次。並且,每次去都會興師動眾,久而久之,她也不願給自己的兒子添麻煩。
溫情同老夫人商議,擬定晚上用過晚飯後再行表演,她留了個心眼,夜晚燭火暗淡,不容易看出破綻來。
不過區區一個下午而已,經過老夫人和她身邊那些人的宣傳,整座清風寨幾乎沒人不知道溫情晚上要給老夫人表演戲法一事。剛剛用過晚膳,大家就齊聚老夫人身邊,等著溫情的表演。
甫一看見這麼多人,溫情立刻就傻了眼,但已經騎虎難下,也說不得“不表演了”這種話來。
擺了一張桌子在大堂之前,上面擺了好幾支大蠟燭,紅‘色’的燭身映著暖黃‘色’的燭火,看起來有些曖昧不明。
溫情站定在桌子之前,拿出一條絲質的手絹來,先是展開手絹,在眾人面前一一晃過,讓他們看清手絹中不可能藏了東西。再將手絹折成了一朵‘花’的形狀,往上灑了幾滴水珠,最後往背後一擱,須臾之間,再拿出來的時候,已經變成手掌託著手絹,而手絹的正中央,赫然放置著一朵嬌‘豔’的玫瑰。
看來小白的確有謹記主人的話,在適當的時候從木靈空間中採摘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放在溫情的手中,溫情心道,一會兒要好好表揚小白才是。
繞過桌子,溫情獻寶似的把玫瑰‘花’遞給老夫人,一瞧上面‘花’瓣上面還帶著‘露’珠,老夫人連連驚呼,溫情的戲法真是太神了。
這就算神了?溫情撇撇嘴角,淺淺地報之一笑,向老夫人嗔道:“更厲害的戲法還在後面呢,老夫人您可不要眨眼睛喲,說不定您一個眨眼就錯過了好戲。”
杜琨就站在老夫人的身畔,笑盈盈地看著溫情,若有所思的慢吞吞講了一句:“沒想到繡‘花’枕頭裡面也能裝好東西啊。”
那語氣,讓溫情悚然心驚了一下,似乎是在衡量該直接對獵物下口,還是養‘肥’一點再來宰殺似的。
‘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臉,溫情將玫瑰‘花’塞到老夫人手裡,勉強一笑,繼續回到桌子後面進行下一個表演。
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杜琨身上,自然沒注意到在眾多贊嘆的目光中,還夾雜著一個猥瑣的眼神,貪婪地看了她好久好久。
那道目光,來自隱入人群中幾乎就不可見的任建,他‘舔’了‘舔’‘唇’,有一顆種子落在他的心上,漸漸生根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