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老夫人已經快陷入休克狀態了,雙眼翻白,‘挺’直了半躺在椅子上,若不是杜琨一直用手臂託著她,她定然早已滑落到地上了。
溫情伸長了手臂,將圍在老夫人周圍妄圖獻殷勤的人趕走,表情厭惡,彷彿是在驅趕一大‘波’的蒼蠅一般,嘴上還嚷道:“你們都走開去,老夫人需要新鮮空氣,你們就別來湊熱鬧了。”
而後溫情跪坐在老夫人的旁邊,將老夫人束在衣裳外側那緊梆梆的腰帶松開,又指揮杜琨將老夫人擺成恢複‘性’體位——支撐老夫人的頭部並使其處於腹臥位,將靠近他這一側的上臂及膝關節屈曲,輕輕地將頭部後仰以保證呼吸道的通暢。
“脫衣服。”溫情冷冰冰的地吐出兩個字,一時之間讓杜琨沒能反應過來,‘迷’茫地轉臉看著她。
溫情低嘆了一口氣,索‘性’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扒起了杜琨的外衣來:“要保持老夫人身上溫暖,所以就得借你的衣裳用一用。吶,反正大紅‘色’的衣裳很醜,你也不適合穿,對你也算是一種拯救了。”
“那個誰,‘弄’一條帕子和‘毛’巾來。”溫情理所當然地指了指方才命人去請顧大夫的瘦小男人,就像指使一個小廝似的。
天知道這位二當家,在清風寨你僅次於杜琨的存在,心裡有多麼委屈,可是礙於杜琨的面子,事態緊急,又不敢不從。
只是簡單的心肺複蘇,溫情按壓了一陣心髒部位,老夫人就姍姍醒來。再將涼的濕‘毛’巾敷在老夫人的前額上,溫情拍拍手站了起來,她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住在山腳下的顧大夫一路疾奔而來,卻只來得及看見溫情最後的收尾,此時,老夫人已經微微睜開了眼,看樣子已無大礙。
顧大夫隨意扯了身邊的一個人詢問,為了給老夫人看病,他是清風寨的常客,因此很輕易就知曉了溫情是如何處理老夫人突發的病情,情不自禁地由衷驚嘆道:“世上竟有如此天才,而且還是個小姑娘,老夫真是自愧不如啊!”
雖然自稱“老夫”,但其實顧大夫一點也不老,不過三十來歲的年紀,卻已在醫術上頗有成就。
協同溫情一道,將老夫人轉移到通風的地方,顧大夫不斷地端詳著這個處變不驚的小姑娘,變著法兒地想從溫情口中套出有關醫術的資訊,奈何溫情就是閉嘴的葫蘆,一直都面無表情,懶得搭理他的喋喋不休。
知道娘親沒事,杜琨心中的一塊大石也就放下了,看向溫情的眼光不由有些複雜,不住地在心中揣度著她的身份。
小小的空間裡,三個人心思各異。
還是溫情打破了僵局,以為老夫人煎‘藥’為由,由著一個小丫頭領著,去了‘藥’房。顧大夫本來也要跟去的,被溫情以祖傳秘方概不外傳為由,打發了走。
關上‘藥’房的‘門’,從木靈空間裡取出所需的‘藥’材,溫情在灶間熬著‘藥’,順便還將小白放了出來,一邊陪它玩耍,一邊熬‘藥’。
熬‘藥’是一‘門’需要耐心的活兒,溫情守著‘藥’爐熬了約莫一個時辰才算好,將‘藥’汁呈在碗裡,黑黢黢的一碗,她小心翼翼地端進老夫人的房間。
經過剛才的急救,老‘婦’人早就醒了,渾身無力地半躺在‘床’上,身後墊了一個枕頭,撐起身子,看見溫情進來,也只是抬了抬眼皮子,沒有別的表示。
早已沒事的顧大夫卻還沒走,守在老夫人‘床’前,美其名曰是照看老夫人,卻更像是在等候溫情端‘藥’過來。一聞著濃鬱的‘藥’味,顧大夫就彷彿是一隻狗見著了骨頭,立刻就撲了上去,使勁地圍著那碗‘藥’嗅過來嗅過去。
溫情直接視他為空氣,徑直端了‘藥’來伺候老夫人喝下,又伺候老夫人躺下睡去,不留一點迴旋的餘地,直直的就向杜琨提議道:“咱們之前可是說好了的,我替你治老夫人,你就放我走,我同弟弟妹妹在來路上失散了,我要去找他們。”
直視著杜琨的眼睛,溫情一本正經地說,弟弟妹妹是她的心頭寶,無時無刻不再擔心著。
杜琨向來不是個拖拖拉拉的主兒,但在這件事情上卻遲疑了,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竟陡然升起一股捨不得。
“溫姑娘,你連弟弟妹妹現在身處何方都不知道,何不在清風寨多留幾天,我們也可以幫你打探打探啊。”杜琨不太擅長說話,挽留的話也說得結結巴巴。幾不可聞地微微嘆了口氣,躺在‘床’上卻未睡著的老夫人忽的睜開了眼,對溫情請求道:“溫姑娘,就算是為了我這個老婆子,你就多留幾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