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過了武大的菜,王老闆和周淵見轉而又去品嘗溫情的菜。
溫情一揚手,做了個請的姿勢,風輕雲淡的講:“什麼是最好?我們說這株菜是最好的,但或許在我們沒有發現的地方,其實還有更好的;我們說這火候恰到好處,但或許我們還未發現真正的恰到好處,這只是我們發現了的之中最恰如其分的火候罷了。”
這一番話,明顯是應對武大方才所言,聞聽此語,武大眼睛圓睜,龐大的身軀移動,就想同溫情理論一番。
但溫情擺擺手,示意他現在還不是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罷了,但武大偏偏就覺得她身上有一種氣度在支撐著,彌漫著一股不容人侵犯的威儀,他竟真的住了手,站在一旁靜聽溫情繼續解說下去。
“做菜,同做許多事情一樣,不僅要用心,有時候更要用腦子。我的這桌菜,哦,或許不應該叫一桌菜,應該喚作一場詩會,每一盤菜都應了一句詩,想來,就算不是後無來者,也可算是前無古人了,難道不是天下第一嗎?”溫情說到最後一句“天下第一”的時候,微微揚起小臉,似春風中招搖的向日葵,靜謐而美好。
一席話,說的王老闆怔怔地,反倒是周淵見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沒有拍手,沒有口頭上的贊揚,甚至沒有大笑,但彼此相視時,那嘴角微微彎起的弧度,便說明瞭一切。
“廢話不多說了,嘗嘗我的廚藝才是正經。”溫情說著,將一盤盤菜呈到王老闆和周淵見的面前,端一盤,便介紹一盤。
“眼眼見快,闆闆聆聲,刀刀顯功,片片生津。這一道是虎皮肉,也叫走油肉。”
“餘子秦淮收女徒,杜生步入也效尤,白軍又把尤來效,不到今日總下鍋。這首詩,講的是魚肚白雞。”
“翠菊依依醉寥廓,是菊花脆鱔。”
“春水一江鬧秦淮,這一道是雞火魚糊,描述的是它那層層湯波。”
…………
每一道菜,溫情都配上了一句或者一首詩,令王老闆和周淵見,將菜餚吃在嘴裡,卻將詩情流淌進了心裡。
“珍餚品味千碗絕,巧奪天工萬鐘情。”周淵見不由大聲贊嘆道,不僅為了這一桌子美食,更是為了溫情的才情。
想這窮苦人家的一個十來歲女孩子,能做出這般詩情畫意的一桌菜,或許後有來者,但的確可說是前無古人了。
比起武大的菜餚來,溫情的菜品裡,始終多出了一分溫潤,猶如有一股涓涓細流在不斷地流淌於心間,讓人不忍住口。
“溫姑娘真是才情兼備,不僅廚藝無雙,這聰慧也讓我王鑫今日大開了眼界啊!”王老闆也由衷地嘆道,至此,溫情才曉得王老闆的全名——王鑫,三個金字重疊,怪不得那般家財萬貫了。
但對於周淵見和王老闆的盛贊,武大自然是不服的,想他練了三十年廚藝,難道還不如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子?
彷彿早已知曉他心中所想,溫情適時地遞了一雙筷子上去,努了努嘴,示意他可以自己嘗嘗。
沒有客氣,無需推脫,武大也是個不愛拖泥帶水幹脆利落的人,夾了一筷子虎皮肉進嘴裡,瞬間肉香四溢,卻又不顯得油膩,甚至有種花朵的清香。
吃了一塊還不夠,武大緊接著又嘗了第二塊,急急地追根究底:“溫姑娘無論是立意,還是口味,均高出武大一籌,武大甘拜下風。但武大有一事不明,敢問溫姑娘是如何做出這樣肥而不膩的虎皮肉來?”
怎樣做出來的?難道要說全是託了木靈空間的福?就算別人願意相信,溫情也是不敢講這話的。
先前,想好做一桌子什麼菜之後,她便藉口去上茅房,在外邊進入了木靈空間,把能用得上的佐料都放進了食盒的最下面一層,若沒有那些來自木靈空間的食材和佐料,她又如何能勝出武大三分呢?
想了想,溫情嬌俏的笑道:“武大廚,您太謙虛了,其實我是勝之不武的。我能做出這一桌子菜來,可不像你靠的是高超的廚藝,我靠的啊,是這個。”
說罷,溫情展開手掌,手心中間赫然躺著一株紫色的小草。
“這是何物?”武大驚呼,“難道加入這東西,就能做出美味的菜餚來?”
武大的驚呼把王老闆和周淵見都吸引了過來,三人都埋過頭去,死死地盯住溫情手中的那株草,彷彿一眨眼它就會不見了。
溫情展顏,小小年紀就很有點嫣然一笑百花遲的風情,細聲細語地介紹道:“這株草可不一般,它名喚‘紫雲英’,傳說是天庭中的紫雲仙子幻化而成,只要在菜品中加入它,就能讓菜餚變得更美味,添幾分鮮美和清香,少幾分油膩。這玩意兒別處可沒有,很難種出來的,幸運的是,我知道怎麼種出它來。”
王鑫腦筋一轉,心想,若是自己能得到這種香料,難道還怕客人不上門來嗎?只怕是再貴的菜餚,都會有大富大貴之人耐不住饞蟲的勾引,主動求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