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你們也要去?”李氏不懷好意地問了一句。
溫情給溫翔理了理衣襟,頭也沒抬的應道:“我們怎麼不去?宗祠祭祀是整個村子的大事情,咱們是溫家的孩子,就是村子裡的一員,自然應該去的。”
李氏狠狠地剜了溫情一眼,陰陽怪氣地講:“是啦,去倒是沒關系,可誰來看家呢?這樣吧,溫情,你看你也挺大了,就讓你去吧,溫翔和溫月年紀尚小,去了宗祠祭祀也不懂規矩,還不如留在家裡看守家門呢,你說是吧?”
她眨了眨眼睛,幾乎已經預見到了溫情會選擇什麼。
果然,溫情毫不猶豫地就回答:“讓溫翔和溫月去吧,我不去了,我留在家裡看守家門,可好?”
溫情向來是個愛護弟弟妹妹的好姐姐,她肯定寧願委屈自己,而不是弟弟妹妹,李氏早已摸透這一點,才會拿溫翔和溫月來威脅她。
“也好,你看看你那一身衣裳,這已經是你最好的一件了吧?雖說沒什麼補丁,但是都已經洗得發白了,傳出去實在是很丟咱們溫家的臉。所以啊,其實你留在家裡,反倒是最好的選擇。”
李氏得意洋洋地講完,拉著溫嬌的手,喜滋滋地走了,自己總算是扳回了一局,稍微出了口上次採草藥事件的惡氣。
溫情沒有理會李氏的揶揄挖苦,將忿忿不平的溫翔和溫月拉到面前來,細細地叮囑了一番宗祠祭祀上要注意的問題,事無巨細地交代過了才放他們走了。
“溫翔溫月,你們不要為姐姐抱不平,姐姐吃得苦姐姐受的罪,姐姐自會討回來的,你們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不能將別人的枷鎖套到自己身上,知道了嗎?”溫情生怕在宗祠祭祀上,溫翔溫月與李氏起正面沖突,沒有自己在,很難講這倆兄妹會不會吃虧。
“別人我當然是管不了的,但你是我的姐姐啊,你什麼事情都為了我們著想了,我們怎麼能放任你被繼母欺負呢?”溫翔是個急性子,忍不住就開口說了。
溫情嘴唇微動,笑了笑,才淡淡地道:“繼母想要欺負我,也得看她有沒有那個本事,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兒,不過是缺席宗祠祭祀而已,你們去就好了,姐姐心裡自有分寸。”
耐不過溫情的勸說,溫翔和溫月還是一步三回頭地去了宗祠祭祀。
送走了溫翔和溫月,溫情搬了李氏很寶貝的那張躺椅到院子裡來,躺了上去,閉眼沐浴著陽光,享受著難得的一個人靜謐時光。
“請問溫情小姐在嗎?”不知過了多久,忽聽得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有人在門外問道。
溫情睜開眼,有些恍惚,聽那敲門聲輕柔有禮,詢問的聲音也是輕而文質彬彬,估摸著來者應該不是個鄉野村夫。
開了門,是周淵見的其中一個隨從,上次在“花顏樓”喝茶的時候,她曾經見過,對那張臉有一定的辨識度。
“溫情小姐,這是我家少爺的一點心意,還望您能夠笑納。”那隨從滿臉堆笑,彷彿是一輪初升的朝陽那般燦爛,恭敬地遞上一個盒子。
溫情微蹙了眉頭,並沒有去接那個盒子,而是反問道:“這盒子裡面裝的是什麼?太貴重的話,請恕我不能收。”
似乎料到溫情不會這麼容易就收下,那隨從依舊保持著微笑,沒有露出一絲不耐煩的樣子,一字一句清晰地解釋道:“我們做隨從的又怎會知道少爺的盒子裡裝了什麼呢?不過少爺事先交代過了,您可以先行開啟看看,再來決定要不要這份禮物,少爺特別吩咐我,一定要帶到一句話,那就是希望溫情小姐您能夠物盡其用。”
物盡其用?是指這個盒子裡的東西?
溫情狐疑,不知道周淵見突然遣個人來送自己一份禮物是何居用意,但既然他說了可以開啟看看,她也就不客氣了。
只不過是個裝東西的盒子,但看材質卻是紫檀木製造的,上面還紋著精緻的蛟龍騰雲花飾,溫情不由在心裡怨念了一句,周淵見你個敗家子!
輕輕地掀開盒子,裡面鋪了一層貂絨,而在柔和的貂絨之上,安靜地躺著一件衣裙。
那條裙子,不能簡單地描述它到底是什麼顏色,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光線看上去,它的顏色在不斷地改變,赤橙黃綠青藍紫,彷彿是天邊的彩虹降臨。
提著裙子的肩膀處,將裙子豎直地提在面前,饒是對衣裳不甚在意的溫情也驚呆了。
這條裙子,剪裁合理,腰部略微收了收,能夠襯出所穿之人曼妙的身姿,撫上去,上好的衣料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名字,但輕柔絲滑,又飄著一股子朦朧,好像是入口即化的拉絲糖。
將裙子扯到身邊比了比,溫情不得不贊道在,這條裙子真是太適合自己了。
“溫情小姐,這條裙子是少爺特意按照您的尺寸來定做的,衣料用的是別國傳來的煙霞紗,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裙子。少爺既然送給了您,您可別辜負了少爺的一番心意啊,少爺講了,請您務必物盡其用,不要浪費了這麼一件美好的裙子,以及浪費了您的美好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