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夏生卻在這時鼓起掌來,他說:“朝小姐唱歌,別有一番滋味。”
歲歲咬住下嘴唇。
過去他在臺下看她巡迴演出,沒有一次鼓過掌,現在她唱得這麼難聽,他卻捧起場來了。
歲歲忍無可忍,直接挑明:“連先生,如果你想要緬懷故人,聽完我的歌聲,應該不會再有所期待。”
他沒有說話,而是重新迴圈剛才的歌。這一次,放了原音。
歲歲坐在那,聽著耳邊徘徊自己的歌。
她很久都沒聽過自己的歌了。不敢聽。
許久,連夏生出聲:“其實我早就知道朝小姐五音不全,今天請朝小姐唱歌,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知道到底能有多難聽而已。”
歲歲羞憤臉紅。
他提出讓她唱歌,她就已經想到。
或許他是在試探她。
她不敢不防備,之所以應下他的懇求,就是因為知道自己唱歌難聽,絕不會被他察覺到任何蛛絲馬跡。她想給他一個驚嚇,卻不曾想,他早就有所準備。
難道是她想多了嗎?
連夏生翹著腿坐在沙發裡,神色清淡,輕飄飄往外拋一句:“朝小姐,你似乎覺得我別有用意。什麼緬懷故人,你以為我在緬懷誰?”
歲歲呼吸停止。
半晌。
歲歲聲音越來越弱:“我聽別人說,連先生和逝去的隋穗有曖昧。我曾被人提過,有點像她。”
“朝小姐真直率。”
“連先生剛才評價我的歌聲,也很直率。”
連夏生笑:“說起來,朝小姐唱歌時的小習慣,和隋穗一樣,唱著唱著就喜歡晃小拇指。”
歲歲僵住。
恨不得一頭撞死。
這時候後悔起來,誰給她的自信,竟然敢和連夏生共處一室。
他是誰,他是連夏生,是多年來一直將她死死制服的男人。
歲歲攥緊拳頭。
忽然想到什麼,很快平靜下來。
起死回生這種事,誰會信?縱使他連夏生再聰明,也絕不會想到,眼前這個叫朝歲歲的人,就是他的南城隋穗。
她不能自亂陣腳。
“我是隋穗的粉絲,瘋狂迷戀過她,唱歌的習慣,也是學她。”歲歲特意勾了勾小拇指。
“難怪。”他直視她,語氣波瀾不驚:“很多人都是她的粉絲,沒有人不迷戀她。”
歲歲喉間苦澀。
心裡的話幾乎是瞬間翻出來。
——那你呢,你有沒有迷戀過我?
幸好意識及時清醒,連夏生多年的教導教會她,無論什麼時候,一定要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情況。
她答應他唱歌,不僅僅是為了向他證明些什麼。她沒想過要躲著他,相反,如果要弄清楚她要的真相,她還得絞盡腦汁找機會接近他。
是他自己提前送上門來的,她不做虧本買賣。
歲歲大著膽子問:“連先生似乎很清楚隋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