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抿了一口酒,酒裡帶著淡淡的果香。
是典型的,女人會喜歡的酒。
修澤楷摸了摸額頭,“你倒是隨意,不過…我倒是覺得,你如果真為了她好,就不應該讓她去那麼遠的地方,而且一去就是兩年。”
“怎麼說?”
“那丫頭定性不高,你就不怕她這一去,被日本那些青年偶像給勾引了?她以前可迷過很多日本男明星,什麼木村拓哉,什麼山下智久,什麼小栗旬,柏崇原,她迷戀過的老公,我十根手指頭都不一定數得過來。你…”
修澤楷偏頭看了一眼陸離,本想在外貌上打擊他一下的,然而…
陸離這小子,長得實在挑不出硬傷。
陸離也看了一眼修澤楷,琢磨了半天,才說了一句,“我相信她。”
“你要是真相信她,就不會總盯著那張合照看了…”
修澤楷笑著看向櫥窗,櫥窗中間擺著一張照片,那是安歌畢業時,他們倆的合照。
“這丫頭從小就跟她爸感情不好,性格又臭又硬。小小年紀,非得一個人跑去英國那又濕又冷的地方留學。我第一次看到她,是在一次同學妹妹的生日舞會上,那時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角落裡。同學跟他妹妹還有他們的父母一起吹生日蠟燭,所有人都很高興,她卻哭得很是傷心。”
這些陸離從不知道的事從別的男人嘴裡聽到,總是有些不適應。
但比起那些微的不適應,更多的是心疼,15、6歲,連他尚且不能做到完全獨立,陸離很難想像得到,那時的安歌究竟是怎麼在異國他鄉熬過來的。
“我給她當了一年的家教,她跟說過的話寥寥無幾,十八歲那年帶她去了一次酒吧,她這個小啞巴喝得大醉,這才跟我說說心裡話。”
陸離皺眉。
慫恿安歌酗酒的真兇,他總算是找到了…
才十八歲,就帶著安歌去酒吧那種地方,呵呵!
“你可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她什麼脾氣你還不知道,我不帶她去,難不成看著她一個人去?”修澤楷清了清嗓子,淡淡地道,“也就是那一次,我頭一回聽到你的名字。”
他的名字?
陸離問,“她說了什麼?”
“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話,我覺得你應該不會想知道…”修澤楷笑,笑過之後,卻又收斂表情,“你當年傷她傷得很深。”
陸離寡言,仰頭喝光了被子裡的酒。
修澤楷給她續了一杯,“這些年,她每次喝醉了都會提起你,每一次提起你都會情不自禁的流淚傷心,她恨你,但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忘記過你。你呢?”
陸離又一次喝光了酒杯裡的酒。
這些年,他又何曾忘記過她?他在美國給她寫了無數封信,可每一封都石沉大海。知道她轉學後,他也曾瘋了一般四處打電話尋找她的下落,可她就跟消失了一般。
沒人知道她去了哪兒…
如果不是她,他也許再也不會回國了。
母親死後,這片土地留給他的僅存的溫柔,都是因為安歌。
“男人都有自己的驕傲,如果你是我,會對一個從始至終,心裡都只有別的男人的女人動心嗎?”修澤楷問。
他會嗎?
陸離問自己,如果安歌心裡裝得是另外一個男人,他還會不會為她動心?
也許不會…
但更多的可能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