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後悔惹了這對父子,至少眼下,他沒膽子再起報複心思,巴不得這件事就此作罷。
警報聲在半個小時後響了起來,先來的是醫院的救護車,後面警察才姍姍來遲。
……
杜繡想不到他和周青的再次見面會是這種情況。
驚人的巧合,第一次見他也是在醫院內,眼下看來,兩人再見面也只會是醫院。因為她來的時候,周青人已經被醫生帶走了。
拿著筆錄本,等同事原地拍了不少照片後才看向癱坐在地的張德海。
她當然知道張德海,一個平日無所事事的混子。
機械詢問道:“要不要去醫院?”
張德海這才一下子從地上彈了起來:“他要殺我,那個老頭要殺我!”
杜繡心裡冷笑:“是嗎?那跟我回警局先做一下筆錄!”
張德海沒心思去計較杜繡話裡的諷刺,好半天情緒才轉為正常:“我認識你們劉局長,有什麼事情的話,找他說就好。”
杜繡若有若無點了下頭,等把該送醫院的送醫院,該抓的帶回車上後才吐了口氣。
她很討厭現在的這種工作環境,連人都算不上的東西都來告訴她,我認識你的上司誰誰誰……
“杜姐,這事?”
“咱們無能為力,看他們兩方準備怎麼辦?”
“我意思是咱們別得罪張德海,組長都對他畢恭畢敬的,沒有必要。這種人左右也得意不了太久,忍一時風平浪靜!”
他沒注意到杜繡纖長的手指陷入了座椅上,調侃道:“那個年輕人也不知道怎麼得罪張德海了,鬧那麼大陣仗,還好沒出人命……”
杜繡陷入了思索。
她對於周青的認知十分簡單直觀,他那種人只要不懂得低頭,麻煩永遠都不會斷掉。
有些人面對屈辱,忍一忍,示弱幾句,事情也便過去。而他,先是顧雅琴,再是張德海,接下來不知道會不會是齊三炮。
“找幾個人這陣子守著周青!”
“杜姐……”
“我怕張德海會用什麼小手段。”
“您認識他?”警員小心翼翼詢問。
“這跟我認不認識他關系,但凡一個有良知的警察,這種事情上,都必須站在弱者的立場。你認為周青和張德海誰是弱者?”
警員瞧出她情緒不對勁,不敢再說。
回到警局,杜繡直接沖到了局長劉運山的辦公室。
劉雲山五十歲不到,身材微胖,面板白的緣故,看上去也並不顯老,這會正坐在辦公桌前翻看卷宗。
聽到動靜,他抬起了頭:“小杜,有事嗎?”
“劉局,三號衚衕那邊早就接到報警電話。我詢問了值班警察,說是您的意思,不讓出警。”
劉雲山臉上一沉,拍桌站了起來:“胡言亂語!”
杜繡不去理他演戲:“您知道三號衚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眾目睽睽下,張德海帶了近百人,險些鬧出了命案,現在受害人還在醫院裡面躺著。當然,受害人也可能被栽贓成兇手,畢竟張德海手都伸到您這裡來了。”緩了下,杜繡不吐不快:“沒錯,您是領導,局裡的最高領導,但身為一個警察,我同樣有向上如實彙報的權利。”
“小杜,你什麼意思?你是再說我和張德海勾結嗎?”
“劉叔,您看著我長大的,我這人有一說一,冒犯之處見諒。可是我真的不理解,您跟張德海那種人走那麼近幹嘛?上頭的風向清清楚楚,包括齊三炮都不可能再繼續胡作非為,您這樣遲早會被卷進去……”
“出去!”劉雲山指著門口打斷了杜繡。
“劉叔!”
“我要不是看你爸的份上,沖你這番話,我就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