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急得滿頭冒汗:“半個時辰之內,若仍無法渡藥,殿下危矣……”
“退下。”
皇後的聲音自廊外響起。
“娘娘。”眾人聞聲,慌忙俯首行禮。
“都退下。”皇後行至榻前,瞥了眼少年慘白的面色,目光忽然落至祝之漁身上。
“你來。”
“我?”祝之漁一驚,不解其意。
皇後朝她一步步慢慢走近,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本宮以為,你另有良法為儲君渡藥。”
祝之漁惘然。
今時不同往日,毒藥的侵害雖被鬼王盡數轉移至寂臨淵身上,但她只是一介凡人,尚未全然恢複靈力,無法自如救人。
皇後見少女無動於衷,面上的笑忽然凝固。
“你再仔細思忖,可還有其他方法渡藥。”
她將“渡藥”二字咬得極重,似乎迫切想從祝之漁口中聽到想要的答案。
“渡藥……”祝之漁微微蹙眉。
她倒是想起了小說、影視劇裡頻繁使用的套路:對待昏迷不醒的人,常以抵唇哺藥。
但祝之漁讀不懂皇後眼底的情緒,也不懂皇後的堅持。
大力出奇跡,她分明可以掰著寂臨淵的下頜,把藥湯灌進去呀。
雖然這麼做有一定的風險……
“想到了麼?”皇後不死心,最後一次丟擲試探。
祝之漁僵硬地點了點頭:“抵唇哺藥。”
空氣彷彿一瞬間凝固。
宮殿間陷入了沉默。
皇後俯身注視著她,看了很久,久到祝之漁不敢妄動。
上位者的威嚴盡顯,恍惚間女人的目光化作一把刀懸在她頸上,稍有不慎便會血流成河。
“很好。”
皇後終於出聲,打破沉寂。
雍容華貴的女人行經祝之漁身側,落下一句命令:“你來為儲君哺藥。”
祝之漁一怔。
擦肩而過時,她隱約看見了皇後眼中的淚光。
錯覺吧。
性命垂危,祝之漁顧不得多想,匆匆端起藥碗奔至榻前。
榻上男子面色慘白如紙,玄色寢衣領口沾著方才潑灑的藥漬,色澤暗沉如幹涸的血。
祝之漁猶豫了下,並未俯身同寂臨淵肌膚相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