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我一起走嗎?”少年沒有耐心。
手腕一緊,他突然俯身湊近:
“你說你喜歡我,那麼,應當時時刻刻想要同我在一起啊。”
近在咫尺,他的呼吸灑在祝之漁面頰,兩人氣息糾纏。
“喜歡我難道會忍心離開我麼?”
“喜歡我難道不應該與我一直一直在一起麼?”
“既然說了喜歡,便不能再隨意把我拋棄了呀。”
少年眸色陰鷙,逼問得越來越緊:
“你知道,此去京都意味著什麼?”
“不知道。”祝之漁掙了掙手腕,沒能掙脫。
這個瘋子!
少年閉目輕輕微笑:“我是去送死的。”
他睜開眼,期冀地盯著祝之漁:“你說你喜歡我,那麼,你願意陪著我一起死嗎?”
“不不不。”祝之漁婉拒,她還不想死。
少年突然神經質地笑了。
“你說你喜歡我,我信了。”
他握住祝之漁的手:“所以從現在起,你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不要露出破綻,不要讓一個瘋子發現包圍他的愛其實是個謊言。”
祝之漁開始覺得問題棘手了。
怪她,怪她大意了,天真地把眼前的寂臨淵當成了“人”。
披著人皮,心底藏著一隻鬼,陰晴不定,鬼氣森森的,從小就有修煉成男鬼的潛質。
如何處理這種場面,祝之漁已然得心應手。
一巴掌就老實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她抬手扯起被褥矇住雙眼,將那張蒼白陰鬱的面孔分隔開。
“等一等。”少年清瘦的指骨壓住被褥,突然出現在她眼前。
“我有一事。”
少年嘴角慢慢扯起弧度。
“往後叫我寂臨淵吧,忘記季行止這個名字。”
“嗯?為什麼。”祝之漁實在無法理解這人奇異的想法。
“季行止不是個好名字。”藉口遮掩真心,他微微笑著,眸底沉澱著陰晦的情緒,視線如同粘稠的蛛絲纏在祝之漁身上。
明知她有在意的人,還是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期冀,期冀能成為她的例外。
寂臨淵真是個令他憎厭的人物,少年心想。
起初,他最是厭惡少女叫他寂臨淵,透過他的臉尋找另一個男人的影子。
而今,他只想讓她叫。
就把他當作寂臨淵吧,陪她演一輩子也可以的。
他可以活成另一個人的影子。
然後,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