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驟然打破瀕臨崩潰的僵局。
也打醒了自暴自棄的季行止。
指痕在少年蒼白的面板上洇出清晰紅印。
少年不怒反笑,唇角緩緩勾出饜足的弧度。
“高興了嗎?滿意了嗎!”祝之漁氣呼呼盯著他:“非得挨一巴掌才能老實,不許求死,給我安靜點,不管再苦再難,都要咬著牙活下去!”
少年握在頸間的手掌盡是冷汗,祝之漁甩開那隻手:“我若想殺你,還能留到現在?早就動手了。”
她爬起身,隔空將新衣扔進季行止懷裡。
“今日在街上成衣鋪裡新買的,你的舊衣被鮮血泡透了,為了不被官兵挖掘到線索,我直接一把火給燒了個幹淨。”
祝之漁比劃了下他的身量:“喏,穿上試試合不合身。”
蒼白的指節攥住新衣,僵硬收緊。
“什麼意思,不喜歡?”祝之漁疑惑。
不喜歡,少年緩緩收攏指節。
只喜歡她經手的衣裳,她的被褥。
都是她的氣息。
“真是讓人捉摸不透。”祝之漁無奈,“你想……”
少年眸光一沉,突然傾身捂住她的唇。
“噓,”他注視著祝之漁的眼睛,“有人來了。”
季行止敏銳地聽到樓梯逐層遞增的輕微摩擦聲。
不止一人。
不止女子。
宣德侯府世子爺雷打不動,每日照常踏足醫館同辛雪霽見面。
“世子面色略顯憔悴,是有什麼煩心事麼?”辛雪霽走過來為他按揉頭腦。
鐘靖擰了擰眉,沉聲道:“手下辦事不力,放走了到手的魚,一群廢物。”
身後傳來爽朗笑聲。
藥櫃前的青衫公子執扇而笑:“可是今日城中佈告所要通緝之人?”
鐘靖傲然,並不屑於搭理他,只是閉目佯裝不曾聽見。
“咣當——”
頭頂閣樓驀地震出一聲悶響。
鐘靖煩躁地睜開眼:“什麼動靜。”
“世子息怒,”辛雪霽解釋道,“樓上住著醫館幫工的姑娘。”
“是麼?”背後的青衫公子輕笑了聲。
祝之漁將廂房門窗緊閉,鶴尋敲了敲扇柄,引出一縷風。
“好重的血腥氣。”他忽然蹙起眉,執扇抵住口鼻,“似乎……是自樓閣間溢位的氣息。”
辛雪霽與鐘靖自然也嗅到了。
“不好,小祝姑娘方才回了廂房,莫不是出了什麼意外!”辛雪霽擔心,“世子見諒,我上樓去探望片刻。”
“嗯,”鐘靖抬手,召來幾名護衛:“你們隨姑娘同去,若有危險速來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