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你?”祝之漁被包子噎了一口,拍了拍胸口。
“不是你自己靠上來的嗎?”她偏不按少年期冀的那般回答。
全自動碰瓷,精心掐住時機、找準角度壓在自己身上,竟然敢問為!什!麼!救!他!
“你不知道那時的形勢有多兇險,血窟窿不停冒出鮮血,怎麼都止不住,嚇死我了。”祝之漁不敢回想滿手沾染的殷紅。
少年沉默了。
“萬幸把你這條小命給救回來了,”祝之漁給他遞了一個包子,“好好吃飯,養好身體,你很快便能離開了。”
“你要趕我走?”少年忽然抬起眼眸,漆黑的眼底寫滿憂鬱。
“你不走嗎?”祝之漁見招拆招,“你不可能一直停留在這兒呀,城中到處都在搜尋你的下落,你留在姑蘇總會暴露的。”
少年攥緊手指,定定盯著她。
“藉口!”
他冷聲道:“我都聽到了!”
“聽到什麼了?”對方暗自神傷,祝之漁又咬了一口包子。
“那個男人要帶你離開。”少年眼底壓抑著佔有慾。
祝之漁咀嚼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
“你要趕我走,同他離開,對不對?”少年死死盯著她。
“我是要走,但這與你病癒離開有什麼必然的關聯呢?”男人心海底針,祝之漁不明白他的心結所在。
少年沉默良久,垂下眼睫難掩失落。
“有什麼好惆悵的,病癒是好事呀。”祝之漁提醒他,“粥快涼了。”
“我想喝水。”少年嗓音低啞。
祝之漁換了一盞水,端至面前:“給……”
茶盞突然被一隻蒼白的手奪走,少年順勢扣住祝之漁手腕,按著人一齊滾進榻裡。
水痕蜿蜒到床沿。
力道撞得床柱作響。祝之漁踉蹌著跌進被褥,
“你這是做什麼!”
少年掌心溫度透過薄衫滲進肌膚,混著藥香的呼吸掃過祝之漁耳廓。
“你見到了我的臉,怎麼可以離開我呢?”
他用這個冠冕堂皇的藉口,去掩蓋更深層次的緣由。
他不叫寂臨淵,不是少女在尋找的人。
那個人在她心底分量很重,重得引他嫉妒。
喉結滾動,他不甘心質問:“你在透過我的臉,看著誰啊?”
少年撐在上方,溫溫柔柔掐住她的脖頸。
他真的很像蛇類,引誘獵物走近包圍圈。
獵物全然不知危險已然降臨,蛇尾慢慢纏上來,出其不意突然絞殺。
對啊,脆弱,脆弱是最好的偽裝,他從前就是這麼殺人的。季耀祖的那些狗腿子打他,欺辱他,他就示弱設下圈套,把他們都殺了。
意外身亡,全部意外身亡。
就是這樣,他也定然可以如法炮製,殺了眼前這名少女。
殺了她,只要能狠下心腸殺了她,所有的煩惱都能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