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從手指縫隙往外望去,只見喻晏川驀地松開她手,似被火燎燒了般,惱怒地甩著手掌。
祝之漁看到一簇火苗在喻晏川手臂上飛速蔓延,灼燒出雪狼鬃毛。
她頓時明瞭,鬼王就在附近。
“晏川,”祝黎驚慌失措,“你對晏川做了什麼!”
祝之漁捏著頸間風鈴掛墜,語氣輕快:“誰在偷聽我的心聲,幫忙實現願望呀?”
喻晏川見她還在揶揄嬉笑,頓時怒火中燒:“祝虞,你傷及同門,行徑散漫疏於職守,當押回宗門嚴懲不貸!”
“不許再跟著我。”祝之漁微微一笑:“否則……再燒出什麼不好的結果,場面該多難堪呀。”
喻晏川臉色驟沉,開始正視眼前這名少女。
祝虞怎麼會知道他的本體,又知曉了多少。
少女拋下一眾天鏡宗過來捉妖的弟子,拎著鑰匙回了她的天字號房。
推開門,祝之漁並未立即踏進入廂房。她的目光自上而下謹慎地掃過廂房每一處,這才反身關上房門。
這一夜,她行事格外謹慎。
她已經發現了男鬼的蹤跡。
窗欞漏進片片霜白月光,龐大蛇影掠過牆壁,祝之漁睡前特意懸掛簷角的銅鈴竟然紋絲未動。
被褥邊緣悄然蔓延開玄青鱗紋,蛇尾遊過枕畔少女散落的烏發。祝之漁側臥時壓住半截烏發,渾然不覺冰涼的指尖正從發梢一寸寸抽離,帶著幾縷斷發纏上尾尖。
她翻身的動作恰好將纖細脖頸送到男鬼冰冷的唇邊。
腕間師父系的驅邪紅繩突然繃緊,卻在祝之漁無意識地仰起頭時被男鬼齒尖咬住繩結。鱗片逆刮過掌心紋路,沉睡的人睫毛顫動,被龐大蛇尾裹住膝彎,在夢中發出綿長鼻音。
她露出了掌風使給的風鈴掛墜。
那驅邪的法器此刻正隨著鎖骨震顫發出細碎嗚咽。
寂臨淵垂眸盯著她頸間搖搖晃晃的項鏈,勾唇輕笑。
“還是這麼天真麼?”
帳幔間突然裂開一聲脆響。
寂臨淵只是淡淡瞥了一眼,驅邪護體的風鈴竟在他注視之下裂開細縫。
“什麼仙門法器……呵,也不過如此……”
冰涼氣息鑽進鬆垮衣襟,沉睡中的祝之漁無意識夾緊錦被,腰窩滲出薄汗浸透衣裳,蛇尾趁機纏住腳踝將人拖向床榻深處。
尾尖挑開中衣系帶,汗水洇透被褥,鱗片刮蹭,在肌膚間拓出紅色鬼紋。
祝之漁蹙起眉,在夢裡發出陣陣哼聲,脊背繃直又蜷縮。寂臨淵自背後幽幽盯著她,目光極具侵略性。
“你對他笑了。”
男鬼冰冷的指骨摩挲著她的輪廓,一下又一下,將驅邪風鈴撞出蛛網似的裂痕。
震顫聲震得耳膜發癢。
祝之漁緊閉雙目,感受著身後男鬼的氣息。她掐著掌心保持呼吸綿長,任由尾尖順著腳踝攀上膝窩。
這回她清醒著,連鱗片擦過肌膚的癢意都感受得真切。
喉嚨裡溢位的喘息被咬碎在枕間,風鈴掛墜滑落少女汗濕的胸脯,隨蛇尾捲住腰肢的動作摔在床板上。
露水凝結在窗臺,最後一滴寒露墜地時,盤踞在胸口的蛇影驟然消散。
寂臨淵離開的那一瞬,祝之漁睜開眼睛。
身底潮濕的水痕慢慢暈開,洇濕被褥。她驚醒過來,攥住發燙的吊墜確認了自己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