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分明繼承了原身的異火,這足以證明原身根基並不糟糕。
萬一是被人動了手腳呢。
測靈根?
祝之漁倏然抬眸,注視著女子的眼睛。
事情沒這麼簡單,這是場鴻門宴。
“妹妹,快些動身吧。路途遙遠,若是遲了,只怕父親與諸位長老會不悅。”
祝黎看出她的猶豫,莞爾一笑:“怎麼,妹妹不願意?”
“願意,”祝之漁站起身,“我怎能辜負姐姐好意。”
“好,”祝黎滿意頷首,“妹妹隨我進入後山雪境,只需摘得雪魄蓮一朵,便能透過第一關測試了。”
“後山雪境?”半枝蓮聞言突然拍案而起,“瘋了!這是掌門的意思嗎?雪境兇險,從未聽過哪位弟子入門便被派去摘雪魄蓮,不要命了?”
祝黎按住她:“妹妹身份特殊,旁人不可同一而語。身為掌門之女,自要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妹妹以為如何呢?”
不如何。
這人表裡不一逮著機會就想暗算她。
松枝上的積雪簌簌灑落少女肩頭。
實事求是地說,祝之漁不是主動進來尋死的,她本來好端端地在冰面上挪動著,冷不丁被人推掉雪崖。
後山的風颳得人骨頭發酥。祝之漁把凍僵的手指縮排袖口,積雪沒過膝蓋的觸感像無數細針刺進皮肉。她盯著冰湖中央那朵半透明的雪魄蓮,聽見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在空谷裡格外清脆。
雪境真不是人待的,祝之漁合理懷疑天鏡宗這群人存心想把自己凍死。
她的睫毛結了一層冰碴,撥出的白霧還沒成型就被北風撕碎。她跪在冰面上,那株雪魄蓮在幽藍冰層中舒展花瓣,像是在隔著水晶棺在嘲笑她。
“可惡!”祝之漁咬著後槽牙高高舉起鐵鎬。
當啷一聲,鐵鎬從凍僵的指間滑落,祝之漁突然發現冰面下的倒影不對勁。
本該映出自己狼狽模樣的冰層裡,依稀映出一道身影——
是個被鎖鏈縛住的少年。
墨色長發垂落在他蒼白的鎖骨上,青鱗蛇尾在冰水裡泛著幽暗光澤,鬼氣森森又攝人心魄,透出破碎的美感。
“這人是不是有點眼熟……”隔著厚重冰層,祝之漁有些看不清晰。
少年突然睜開眼,赤色蛇瞳隔著冰層與祝之漁對視。
少女一驚,睫毛上凝著的冰雪簌簌飄落。
冰面突然毫無預兆地裂開蛛網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