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芙這一想,便又睡了過去,夢中是剛成親那會兒,他們難得的相處歡愉的時光。
他叫她芙兒,日日為她畫眉,還捧著她臉表愛意,說他這被子只有她一個妻子。
那時她太過天真,竟然信了他的話,每日做著同他琴瑟和鳴的夢。
為討他歡喜,她還學了廚藝,要知道,成親前,她是半點吃食都不會做的。
那段日子,她手上傷口不斷,夜裡痛得厲害,她便咬著唇讓自己不出聲,怕的是擾了他歇息。
有一次還是被他知曉了,他把她抱在懷裡,輕吻她傷口,還說,怎麼這般不小心,是要痛死我麼。
那時的他最常說的是,我的芙兒,不能有半分傷痕。
那是她聽過最好聽的話,只可惜,才兩月不到,他便變了樣,他們之間再無溫情。
至於她傷不傷,他也不會在意。
……
姜芙再次醒來時,人躺在床榻上,外面天色已黑,她依稀聽到了紙張翻閱的聲音,掀眸去看,只見薛慎著一身天藍色錦袍,正在案幾前看什麼。
許是感覺到有人在看他,緩緩抬眸,“醒了?”
姜芙嗯了一聲,扶著錦被坐起,側眸打量,“這是哪裡?”
薛慎:“福華寺廂房。”
姜芙掀開被子要下來,低頭去找,沒找到自己的繡鞋,躊躇時,薛慎走過來,彎腰抱起她。
“你鞋子髒了,婉兒拿去清洗,今夜你去哪裡,告知我,我抱你去。”
他抱她?
他的意思是,今夜他都抱著她,那是不是她去茅房他也要抱?
姜芙止住猜想,溫聲道:“包裹裡還有備用的,王爺可命婉兒拿來。”
“包裹不知遺落在哪裡。”薛慎道,“找過了,沒尋到。”
顯然姜芙不信,長睫輕顫,“包裹裡沒有,福華寺裡或許有,讓婉兒去借下。”
“不合腳,”薛慎把她放到椅子上,倒好茶水,遞到她唇邊,示意她張開。
姜芙想自己喝,被他制止,只能張開嘴含住。
喝得太急,一陣咳。
薛慎抬手為她拍背,“沒人跟你搶,急什麼。”
他語氣平平聽不出喜怒,姜芙卻覺得他今日甚是奇怪,強行把她帶來,還不許她穿鞋子,他到底意欲何為?
看她無措好玩嗎?
也對,他最喜看她出糗。
越慌亂他越開心。
可這不是睿王府,是福華寺,姜芙也不想壓著,心裡想什麼便說什麼。
“王爺戲耍妾身好玩嗎?”
“你覺得我在戲耍你?”薛慎袖子下的手指慢慢攥緊,不期然想起一句話,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他在對她好,她難道不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