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直的身子也漸漸癱軟下去,好像就著月色被打入地底下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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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舟霧回到梳星院的時候,柳扶楹已經躺進被子裡了。
藉著外頭的燭光,透過紗帳隱隱約約看見外面逐漸看見的熟悉身影,她立即起了身掀開被子。
“別下來。”裴舟霧制止她下床。
他撩開簾帳坐了進去,眼裡飽滿的情愫讓柳扶楹心慌。
“你怎麼了,你是去找沈修年對不對,他跟你說什麼了?”
裴舟霧卻搖頭,只依舊不錯眼的盯著柳扶楹。
“這麼多年,苦了你了。”
他突然蹦出這句話,柳扶楹更是疑惑。
“阿舟,你說呀,你們兩個到底說了什麼?”
裴舟霧卻反問起她來,那雙滿含深情的雙眼又泛起紅,“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不告訴你什麼?”
“當年是你將那封有關姜丞相通敵的罪證交去了國丈府,正是因為那封信,皇上才消了疑慮準許我恢複自由之身派我去打仗,否則我現在即便不死也恐怕還在被囚禁著。”
柳扶楹鬆了口氣,她還以為裴舟霧和沈修年鬧大了不好收拾呢。
“是沈修年告訴你的?”
裴舟霧忽然傾身過去,重重將柳扶楹摟在了懷裡。
這個事不是沈修年同他說的,他是在沈修年給柳扶楹的信裡看到的。
“阿螢,我到今日才真正明白了,你心裡是真的有我的。”
不知為何,裴舟霧這一句話也突然的觸到了柳扶楹心中最深的某個地方,一下讓她鼻子發了酸。
“阿螢,其實你當年也是捨不得我的,也想過要留下來陪我的,對嗎?”
“……”
柳扶楹哽咽說不出話,只鼻間的酸意往上沖,沖擊的她淚眼朦朧的。
“你也明白一旦我從香山出去就會立即知道你一直在欺騙我的事,可你為了讓我重獲自由,寧願舍了我寧願讓我恨你。”
裴舟霧比柳扶楹落淚更早。
“阿螢,我沒有愛錯人真好。”
“阿舟……”
柳扶楹也快要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