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下,盆中的水就被染紅了。
她回身將桌上的藥拿了過來,仔細敷在裴舟霧胸口的傷處。
那道血口子瞧著嚇人,像是被短刀紮出來的,不大卻深的厲害。
這麼熱的天,可不要潰爛流膿才好。
用幹淨的紗布重新包紮好過後,她端著那盆血水及換下的紗布出了門。屋後外潭的水流通向別處,正好可以清洗紗布,髒汙的血水不會流回潭中。
這個時候,也不知道金梨獨自在外面的馬車裡如何了?
嘴上說著不怕,實際心裡肯定還是會恐懼的。
可惜進來時,柳扶楹多次勸她先回城去,只需明日再來接就好,可金梨說什麼都不肯,一定要在外頭的等著。
金梨從小跟著她受了不少苦,等她將來徹底接手了沈家家業,定也要讓金梨過一過舒坦的日子,再給她買座宅子好好去過她自己喜歡的生活。
想著這些,柳扶楹洗紗布都有勁多了。
至於沈家,這會估計亂成了一鍋粥。
與她猜想的不錯,沈老夫人病中醒來後便一直唸叨著要找柳扶楹,哭了一下午,眼睛都哭腫了。
沈修年從香山回去就進宮回稟了調查之事,回了府,後院亂糟糟的讓他頭疼。
“將軍,城裡都尋遍了,沒有夫人的蹤跡。”
聽著下屬的話,沈修年眼皮直跳。
柳扶楹從前在柳家謹小慎微的與柳家人關系都不好,外頭也沒什麼朋友,她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的。
“客棧,酒樓也都挨家尋過,全都沒有。”
沈修年捏緊了拳,他娶柳扶楹就是為了母親,如今母親因她而病,她卻不見蹤影。
他一拍桌案,憤然起了身。
若不在城內,那就是城外!
“去長明觀。”
若說她在外有什麼相熟之人,那便就是那個被她藏在長明觀的姦夫。
出了門,他騎上馬便直奔城門而去。
勢必要在宵禁之前將柳扶楹給帶回來。
香山竹院。
柳扶楹將洗幹淨的紗布晾曬在屋後的竹節上,回了屋合上門插上了門閂。
今夜,是獨處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