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二人蒙在鼓裡的正主若是知道了這般情況,不知道會樂成什麼樣。
裴舟霧無心去聽沈修年的話,也不那麼在意今日結果如何,他只知道今日來這香山的不是捉拿他的死牢禁軍,這一定是蘇月螢幫了手的緣故。
她走時說過,她一定會幫他。
她膽子可真大。
若稍有差池,她人頭落地都是輕的。
她怎麼能……怎麼能這麼為他!
蘇月螢。
傻不傻……
她落在祁王府,自身尚且難保呢。
沈修年的下屬從門外進來,對他稟報道:“將軍,那些看守計程車兵都審問過了,昨夜身死的守衛隊長剛剛上任,昨日白天就與裴國舅起過沖突,落敗之後憤憤不平誓要報仇,夜裡趁他們都睡著的時候獨自過來找了裴國舅,打起來動靜鬧大了,那些士兵也才知道的。”
“我知道了。”
沈修年只道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樣。
待人退了出去,沈修年才再對裴舟霧說道:“這裡所發生之事,我回去會如實向陛下稟報。”
片刻後,裴舟霧沉沉吐出一句,“那就有勞將軍了。”
彷彿並不十分期待真的能夠洗脫叛逃的冤屈。
他心裡,只記掛著他的蘇月螢,期望她平安,不要出事。
沈修年張了口還想說什麼,終究又慢慢的閉了回去,目光落在裴舟霧手心露出的流螢木簪上時,又心生了許多惋惜,這同他自己每日抱著牌位入睡的苦,有何區別呢。
可有些話說出口,未免交淺言深。
斟酌良久,終究也只道出了“保重”二字,隨後就出了門去。
他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注意被臥房後方的那方潭水吸引走,腳步也不自覺的邁了過去。
潭面平靜無波,被烈日蒸出許多熱氣。
看著自己倒映在水裡的影子,不知為何又突然想起柳扶楹來,水中的影子也生了幻覺化作柳扶楹的樣子,盯著盯著,只覺柳扶楹下一刻就要從水裡鑽出來一般。
水面依然寧靜,他的心湖反倒被驚出大片波瀾。
他搖了頭,不知為何莫名會想起那柳扶楹來,就好像她曾經來過這深潭,有過她的痕跡似的。
想想也是可笑,這山高守衛重的,柳扶楹怎麼進的來。
想罷,轉過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柳扶楹午睡剛起,一看窗外的斜陽,驚覺自己一覺竟睡到了日落西山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