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舟霧站在視窗,嘴角噙著苦笑。
這世上哪有那多的緣分,恐怕此後再也不會有像蘇月螢一樣不懼牽連不怕死的人了。
便是家中父母也為了避嫌,未曾探望過一回。
他心裡有愧,愧疚那日不該那樣冷漠。
今日是十五。
每月初一及十五的黃道吉日,都是適合上香祈福的。
不知道她……她家的老太太會不會進山,會不會帶著她一起來,不知道上次回去後,她有沒有獲罪受罰。
可即便上了山,也興許不會再來此處了。
忽的,他耳朵一動。
潭邊似是有動靜,隨著眼睫一塊升起的還有帶著歡欣的詫異。
拖著拖鏈走出了門,直奔向深潭。
然潭邊卻是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聽錯了?
裴舟霧鼓動般的心跳又緩緩靜了下來,期盼落空換來失落。
但很快,他又發覺出不對。
日曬到幹燥的譚邊,石塊兒本都是發著白的,唯有一道延伸至竹林後的路上,拖著一串詭異的濕氣。
裴舟霧緩步而去,繞過了小片的竹林。
竹林後頭藏著一個人。
不是他念著的蘇月螢還能是誰!
裴舟霧靜下的心倏然又跳動了起來,震驚上頭,一時都說不出話。
面前的人渾身濕透,裙角還滴滴答答的掛著水。
額前及耳邊的碎發,乖巧的緊貼在她的臉上一動不動,如同她此時的狀態,不敢動也不敢說話。
“對、對不起。”
她開口便是道歉的話,聽的裴舟霧眉頭直緊。
“該對不起的,不是你。”
開口之前,他在心裡默唸數次提醒自己態度溫和一些,別再把人嚇到。
柳扶楹低下頭,掩藏起眸中的笑意。
心道吊了這半個月的成果,果然極好。
只要鋪墊的到位,有的戲是不需要她親自出場的,他自己就能完美的演完,再親手將漂亮的演出結果交到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