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聲說:“你太習慣照顧人了。”
他頓了下。
“不是習慣。”他說,“是我想。”
我聽到這三個字,心裡像被熱水從裡到外沖刷了一遍,熱熱地漲開。
—
他蹲得太久,腿應該是酸的,可他始終沒起身。
他替我把濕發從臉頰攏到耳後。他離得太近,我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吐氣擦過我耳尖,那一瞬間我幾乎想往後躲,但也只是輕輕縮了縮脖子。
他手頓了一下,沒問,只是默默繼續。
像是知道我緊張,又知道我信任他。
片刻後,他輕輕將擰幹的溫毛巾覆上我大腿。
我肌肉輕輕一顫,膝蓋本能地收了收。
他停住,抬頭看我一眼,聲音很輕:“這裡也可以嗎?”
我點點頭,臉有點燙:“可以。”
他低低地笑了一下,沒說話。
但手法卻比剛才更輕了。
他沒有問我為什麼臉紅,也沒有逗我,只在擦完一側大腿之後,沉默地把毛巾翻了個面,繼續擦另一邊。
動作安靜而溫柔,就像風拂過羽毛。
—
回到房間時,我整個人裹在毛巾裡,像被水泡軟了一樣,連眼皮都不想睜。
他把我輕輕放在床邊,動作還是那樣安靜。
“先坐著,”他說,“頭發還沒幹。”
我點點頭,靠著床頭,他轉身去拿了吹風機,插好電,一隻手摁著線,另一隻手撥開我肩頭的濕發。
風“呼”地一聲響起,我下意識輕輕抖了一下。
他立刻調小了風力。
“會熱嗎?”他問。
我搖頭,聲音很輕:“不熱。”
他抬起手指,將我的頭發一縷一縷地撥開,撚在指節之間,一點一點地拂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