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梢頭,燭火搖曳,讓庭外也染上柔和的暖光。燕辭憂走到門口向外望,只見兩位甲士立於門口,神色嚴肅,見她出來也未有絲毫動容。
燕辭憂本想打個招呼,看她們這樣也不好打擾。遠處亦有一隊兵正在巡邏,走到她面前,冷淡地行個禮便走了。
看來北大營軍容整肅,氣氛比這冬夜的冷風還要冷。燕辭憂默默收回想攔她們的手,沒想到盛攸淮看著好相處,治軍比許老將軍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這兩日都沒有出門,今日也該看看北大營情況。燕辭憂憑著對原先世界軍營的瞭解選了一條路,向前走去。
燕辭憂簡單繞了幾條路,果真到了北大營門口,門口亦有兵士鎮守,再往外看,便是黑暗的夜色和遙遠的燈火。
燕辭憂在心中簡單估量了一下北大營的情況。北大營此名聽上去不倫不類,根據盛攸淮透露的只言片語,燕辭憂猜測北大營或許是由她當年支援的軍隊所改造,頂替了原先京師防衛軍的位置。
只是人數不夠,也許還有朝廷官員分量不夠重,現在只能稱為北大營。
京軍至少也該有十幾萬人,當年皇帝要棄城逃跑,燕弦春指揮京城防禦,那時候用的肯定是京軍,如今牠們在哪裡?盛攸淮的軍隊無法頂替京軍,燕弦春很可能直接把原先京軍拆掉,變成南大營,兩營共稱京營。
很明顯,盛攸淮不認可這個解釋,這只是緩兵之計。
南大營在燕弦春手底下肯定被養廢了,皇帝能調動的也只剩親軍,局面一片大好。
完全沒機會了啊……燕辭憂默默想。要印證這些猜測也簡單,她問系統:“我想的對嗎?”
“啊?”系統說,“我不知道啊。”
……罷了,明日盛攸淮有空一問便知。
夜寒風冷,燕辭憂拉拉外袍,準備回去。忽然發現遠方出現三團燈火,愈走愈近;最前面的人眉眼熟悉,正是前幾日為燕辭憂診脈的醫師宋秉秋。
燕辭憂不由駐足。宋秉秋掏出腰牌,向門口兵士說了幾句,俯身下來寫著說什麼;她身後兩人正悄聲說話,穿墨綠色勁裝的女子稍微高一些,應和著對方的話點著頭,同時警惕地看向北大營。
燕辭憂與她對上目光,立時動彈不得。她的嘴動了一下,卻沒能發出聲音,直到唐擇枝走到她面前,燕辭憂才猛然上前,死死抓住對方的手:“擇枝?”
唐擇枝下意識想抽回手,動了一下竟沒抽動。她驚訝地打量著眼前的女人,燕辭憂神情複雜,似喜似悲,讓唐擇枝心中湧起莫名的熟悉感,忘了動作。
兵士神情戒備地圍向她們身邊,宋秉秋不知原因,想上前先把她們拉開,卻被另一位女子攔住。
女子上前一步,溫和笑道:“你們認識?”
燕辭憂如夢初醒,松開手後退:“只是看這位姑娘眼熟,有故人之姿……是我失禮了。”
不用想都知道這個理由漏洞百出,燕辭憂腦中飛速思考著其她足夠搪塞的藉口。
唐擇枝搖搖頭:“無事。”她轉頭一看,三人竟然都在等她繼續說,結結巴巴道:“怎麼、怎麼不走了?”
“沒什麼,”女子意味深長地笑道,“唐姑娘沒有其她想說的嗎?”
“我……”唐擇枝半晌說不出一句話,憋的臉都紅了,最後還是說,“我們快去找盛將軍吧,女史。”
女史?燕辭憂連忙道:“女史留步,您可是明春女史?”
“咦?”祁景和發出疑問的聲音,臉上卻毫無驚異之色,她淡定回答,“我就是明春女史祁景和。”
越過祁景和的肩膀,燕辭憂看見幾位兵士正匆匆向她們趕來,為首的人正是盛攸淮,而在冷肅的氣氛中,祁景和緩緩笑起來,對著燕辭憂輕聲道。
“端榮公主好眼力。”
作者有話說:
就像這個令姜季蘭,文中小辭已經給出了解釋,之後還會有兩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