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飯還挺別致,”燕辭憂看了眼手心的傷口,“我還以為是端榮公主的東西。”
“你們一人一半,”系統說,“不過端榮公主確實不在這裡,也不能在這裡了,就像你已經死了,她也是。至於她在哪裡,我暫時不能知道。”
“我聽不懂。”
“那算了,”系統在桌子上癱成餅狀,懶洋洋道,“來了就別想那麼多。”
這什麼話。燕辭憂頭疼地想。她還真的只能看看政務了。
天色已晚,燕辭憂起身點燈。
她當年去鎮南軍歷練,許老將軍行峻言厲,當時又跟她不熟,很看不上這個一身書卷氣的皇子;燕辭憂剛到軍營就被她訓了一頓,從此不敢喊苦,什麼都做。到了這裡,周圍沒一個侍從,也沒有太大落差感。
許老將軍人雖嚴厲,但教的東西是實打實的,許多東西讓她受益終身。燕辭憂很想念她,想來新帝登基後,許老將軍肯定會給她寫信,可惜燕辭憂再也收不到了。
遲來的惆悵淹沒了燕辭憂的心,她想念起母親和妹妹,還有王府眾人。
要是再謹慎一些,要是……算了,後悔有什麼用。
再悲傷也要打起精神,她要搞明白這個世界究竟如何,她又能幫上什麼忙。燕辭憂起身環顧四周,如果端榮公主真的是自己,那性格應該大差不差,一些習慣或許也相同。
除了玉佩外,這間屋子沒有其她堪稱奢華的物品。案上有一副棋,還沒下完,殘局並不難解;旁邊堆了很多書,她到案邊,想翻翻簡牘,卻發現上面並不是移書。
坐下細看,每本書最上面有標註朝代,約是史書一類的典籍。有的甚至沒有封面,上面都有很多批註,字跡熟悉,只是比起她的更加鋒芒畢露,也許是端榮公主的字。
燕辭憂似乎明白了系統對她們之間語焉不詳的回答。端榮公主同她一樣,是愛書愛棋之人;但她們二人處境不同,未必能稱為同一個人。
多想無益,不如多瞭解這裡的歷史。燕辭憂幹脆坐下,拿著史書細看。
有些字不認識,但沒有非常晦澀的詞語,可連起來就難以理解,比古書還難看懂。燕辭憂草草翻了一遍,實在是不明白那些句子。回想起盛攸淮所說的男皇帝,她心跳忽然快起來,翻回去從頭開始看。
全部對上了……卻與她曾經的猜想完全不同。
燕辭憂瞬間出了一身冷汗。她感覺腦子裡有什麼破土而出,又有什麼斷開;回過神來,已經把手中的書扔出去了。
她伏在案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太過荒唐,思緒好像被撕裂成兩半,一半說對了這不就和那些書拼合起來了嗎,一半說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是現實,那些墨跡落在她眼裡,燕辭憂卻無法明白那些白紙黑字所蘊含的意義。
送膳的侍從站在門口,被她嚇得大氣不敢出:“公主?”
“我沒事,”燕辭憂輕聲說,“放這裡就好了。”
此刻如同身在一場混亂的噩夢,燕辭憂閉上眼,平複呼吸。
如果裝作不知道,就能真的成為一場噩夢嗎?盛攸淮的聲音還在她腦中回響,侍從離開的腳步聲,掀簾時吹來的冷風如此真實,無一不在說明,再睜開眼也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殿下,”系統聽起來很擔心她,“你還好嗎?”
“不好。”燕辭憂說。
系統也不知道說什麼了,燕辭憂冷不丁地問:“你會不會也是……?”
她想起今日庭中的吏部侍郎。燕辭憂不願意認為那真的是人,又不知道該怎麼稱呼,越想越覺得那張像人又不是人的面容扭曲。
系統一下炸了:“侮辱誰呢!我是女的!”
太好了。燕辭憂也不知道自己在高興什麼,可能是覺得事情還不算太壞吧。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燕辭憂草草扒拉幾口飯,又問:“系統,你還有什麼神力嗎?”
“什麼神力?”
“讓我只能看見人?”
“這種要求我做不到,而且我要儲存電量,”系統說,“雖然我能夠理解您的心情。”
這也確實,燕辭憂不再想了。
那些史書是沒辦法看了,反正她自己的知識也夠用。對了,燕弦春做了親王,盛攸淮亦成了將軍……這裡並沒有那麼糟。
明日她要問問盛攸淮有沒有其她書,至少要是女人寫的。
作者有話說:
為了貼合小辭的說話習慣,後面會有一點我的自創神話以及自創成語?)類似愚婦鑿石這種……意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