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霜降劍出鞘，冰霜凍結，周身氣溫驟降，原本的雨點被凍成雪花，混雜著一起落下。
陣法中間那人，一手劍法使得熟練，一時間那些天雷竟無法傷她分毫。
林夙呆愣愣地看著，直到最後一道天雷也消散，細雨重新降下，他才如夢初醒般，望著玉雨霜的背影低喃：“師姐渡劫成功了……”
被他護在身後的慕容翎吸著鼻子，跌跌撞撞地就要奔向玉雨霜。
天邊的烏雲散去，一道金光撒下，罩住了玉雨霜整個人。
得道飛升，是所有修士一生的追求。
今夜的動靜早已驚動了所謂山的所有弟子。
“那是……渡劫的天雷？”
“是誰渡劫成功了？大師姐嗎？”
“或許是某位長老也不一定。”
與弟子們的興奮好奇不同，斬情峰上的尤行遷看著遠處山頭的亮光，鬢邊突生一縷白發。
她垂眸，不再看。
“這一天還是來了啊。”
她想起明鴉的話，輕嗤，起身，揮袖關閉了門窗。
而那渡劫成功的人，此刻看著天邊那道金光，手中霜降劍抬起，下一瞬，鮮血噴湧而出。
慕容翎的步伐僵住，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師姐？”
“為什麼……”
玉雨霜嘴角淌下濃稠的紅，脖子上的傷口還在往外冒血，疼痛激得她忍不住發抖，卻恍若未覺，抬手拭去，卻怎麼也擦不幹淨。
她支撐不住，扶著霜降劍跪倒在地。
慕容翎和林夙已來到她面前，後者眉頭緊鎖，從儲物袋裡掏出止血藥粉，卻是無用功。
血止不住，染紅了玉雨霜和慕容翎的衣襟。
“師姐。”慕容翎抱著她，眼淚大滴大滴掉落，大片大片的紅灼燒著她的視線，她怕得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哀哀叫著玉雨霜，“師姐，師姐，師姐。”
她從不知一把劍要割破人的脖子是那麼輕易。
“哭什麼？”
玉雨霜扯了扯嘴角，不斷上湧的血沫堵住了她未能說出口的那些話。
林夙的藥粉被血水沖走，向來冷靜自持的人摔了藥瓶，跪在地上無聲哭泣。
那道金光漸漸暗淡，如同玉雨霜的雙眼一樣。
全身的靈力早在揮劍自刎的那一刻就散去，丹田的最後一點溫熱也消失，玉雨霜抖著手，擦幹淨慕容翎冰冷指尖上的血，從懷中拿出剩下那半本秘籍和一塊留影石。
兩隻手交疊，沾染著修士鮮血的留影石硌著慕容翎的手心，她下意識收緊，連同玉雨霜的手也一併抓住。
她聽見了玉雨霜最後的話。
“務必……交給弦月。”
這句話用盡了玉雨霜最後一點力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