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長老!摸頭會長不高的!”
“哎喲,這是什麼話?你師姐師兄不也被我從小摸到大,一樣長得很高嘛,尤其是你二師兄。”
“尤長老!”
“好了好了好了,不摸頭了,哎喲給我們翎兒委屈的喲……”
林夙悄悄後退一步,不著聲色地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下山採買的活本不該輪到弦月,但負責領隊的外門弟子臨時有事,這才拜託給了弦月。
領著身後的一群小蘿蔔頭,弦月帶著只鳥兒來到山下城鎮裡。
隨他出來的這些外門弟子都是離家有段時間的,在宗門呆了一些日子,再見到熟悉的景物,一時間都很興奮,嘰嘰喳喳,吵吵嚷嚷的樣子像極了一群小雞崽。
青鳥早在弦月踏進鎮子的那一刻飛了出去,費力撲騰著翅膀落在了常去的果脯攤上。
攤主是個寡婦,帶著個女兒,果脯做得好,同幾個經常下山的弟子關系也不錯,瞧見走過來的弦月,笑道:“就猜到是你來了,給你留著呢,拿去分給他們吃吧。”
“謝謝桑姨。”
弦月掏出幾塊銅板遞過去,彎腰揉了揉寡婦女兒的腦袋。
女孩不怕他,頭上頂著只青鳥,一手小心地護著那青團子,仰起臉看向弦月:“哥哥,你是不是很厲害啊?”
弦月愣了一瞬,旋即反應過來,不由得失笑,順著她道:“是啊,很厲害,阿唐問這個做什麼?”
“昨天,阿孃的攤子也來了一個仙人。”阿唐語氣天真,“他說他會變煙花,哥哥也會嗎?”
“阿唐。”
母親輕聲呵斥一聲:“小孩子不許亂問。”
所謂山山腳下的鎮子每日來往修士眾多,弦月並未將阿唐的話放在心上,只當是小孩子還想看煙火,隨手變出一朵小花遞給她:“哥哥不會變煙火,但會變小花,送給阿唐好不好?”
小姑娘得了花,興高采烈地跑到別處玩去了。
“這孩子……”桑姨搖頭。
弦月起身,接過那一袋果脯裝進儲物袋中,隨口問起了阿唐口中那個仙人:“桑姨,昨兒真有修士來變煙花?”
“是有一個。”桑姨回想著昨日那個外鄉人,“挺高的,戴著面紗,給阿唐變了個小法術就走了。”
“這樣……”
他只是隨口一問,對那位修士並沒有興趣。
買好了要用的東西,弦月回頭準備招呼剩下的弟子,視線裡卻闖進一抹熟悉的身影。
幕籬的白紗擋住了來人的臉,看著弦月,鎏金色的雙瞳彎了彎。
“好久不見了,小友。”
風掠過,捲走地上的落葉,掀起來人面紗,露出後面那張神似狐貍的臉。
天邊不知何時出現了幾朵烏雲,陰沉沉的,籠罩了整座山頭。
第一滴雨落下的時候,後山山洞裡的那位踏了出來。
依舊是一身白衣,數月未打理的長發垂在身後,用一根玉白簪子挽起。
有路過後山的弟子認出了她:“啊,大師姐。”
玉雨霜神色冰冷,足尖點地,幾個輕功過後,人已消失。
那弟子愣在原地,手裡抓著草藥,忍不住嘀咕:“大師姐怎麼看上去臉色不太好?”
雨下得越來越大了,原本打算上山的弟子們尋了間客棧歇腳,談笑間,無人注意所謂山的二弟子悄無聲息地上了二樓。
二樓廂房,弦月在男人對面落座,盯著男人那雙鎏金色眼瞳,緩緩開口:“你叫我來,就是為了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