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發帶,一頭長發隨意散在背後,小半青絲垂在臉側,弦月伸手撚來一朵桃花,放在掌心撥弄。
“所謂山有結界。”
他盤著腿,臉上是因為飲酒而出來的紅暈:“你怎麼進來的?”
弦月瞥了一眼窩成一團的青鳥。
他大概猜到是誰帶南衍進來的了。
卻不想,南衍從腕上取下一根發帶。
墨綠色,繡著弦月的名字。
“你的發帶上有殘留的靈力。”
南衍挪了挪,坐得離他更近了些,五指捧起他散落的一頭長發,用發帶替他在腦後鬆鬆束成一束。
“我到山下的時候,遇到了你的青鳥,它引我一路來的這兒。”
松開手,南衍沒坐回去,反而得寸進尺又近了幾分。
擋在臉側的頭發被梳上去,那雙同自己別無二致的淺色眼瞳,目光滿是繾綣。
弦月抓著酒罐的手指緊了緊,故作輕松地開口:“我說呢,怎麼一醒來發帶不見了,原來是被某人偷偷拿走了。”
南衍搖頭:“沒有偷。”
他喝了酒,酒香和灼熱的吐息一下下拍打在弦月耳後。
“送你回來的那天,你的發帶纏在了我手上,我才取了下來。”
末了,他似又想起了什麼,語氣有些委屈:“你的那幾位長輩好兇,不讓我留下來陪你。”
弦月喉結滾動,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為什麼想留下來陪我?”
肩頭忽得一重,是南衍靠了上來。
“所謂山從不教這些麼?”
南衍將下巴擱在弦月肩頭,抬眼,看著這人微微泛紅的側臉:“好笨。”
罐子裡的酒泛起層層漣漪,弦月看著酒裡的倒影,沒由來地想起了那話本裡,帝王同夫人第一次表白的場景。
他心底的某處地方被撬開一個小口。
剩下一點酒被他喝光,弦月深吸一口氣,抓著南衍的臉把人抬起來。
南衍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你才笨。”
濕潤的還帶著酒液的唇覆上來,挨著他輕輕廝磨,親上來的人只會傻乎乎地貼著,沒了下一步動作。
南衍眨了下眼,弦月聽見他笑了一聲。
下一刻,他被按著後頸接了一個綿長的吻。
桃花釀確實不醉人。
喝得發燙的臉被這人珍而重之地捧在手心,再分開,二人都有些微喘,卻沒再像之前那般躲開。
“話本的結尾,是帝王再一次向他的夫人表明心跡。”
南衍蹭著弦月的鼻尖,再一次吻上他。
“現在,我可以和你說我心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