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背對著南衍的柏修善，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
又一個碗被放下後，他伸出手，指尖顫抖：“你，你……”
對面的林夙不緊不慢地擦著嘴：“想吃自己叫。”
慕容翎扒拉著包子裡的青菜，早已習慣，一邊嚥著包子一邊解釋：“三師兄，飯量，一直都很大，你不用，那麼驚訝。”
林夙敲了敲她的腦門：“吃東西的時候不許說話。”
慕容翎將包子吃完，喝了口粥，抬手讓店小二再上一盤包子。
他們桌上已經堆滿了空碗，就連趙掌櫃都沒忍住，伸長了脖子看過來，咂舌。
也罷，反正缺的銀子有人補上。
柏修善抱著碗百思不得其解。
看著瘦瘦弱弱的一個人，居然能吃下一頭牛。
弦月下樓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一桌空盤子，還有雙眼放光的趙掌櫃。
林夙也看見了他，正準備起身給他讓位，屁股剛抬起來，就見旁邊的南衍也起身，先他一步把弦月攔下。
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反正弦月是跟著他坐下了，而那位天穹派的何又訕則跑到了他們這桌。
慕容翎吃飽了，擦擦嘴，撐著臉，歪頭看著：“二師兄什麼時候跟南前輩關系那麼好了？”
林夙冷笑，剛要說話，何又訕像是看出了他的內心所想，搶先開口：“許是一起在幻境裡合作過的原因，畢竟，在生死麵前，再大的矛盾也能化解。”
說完，他猶嫌不夠，轉頭就去招惹林夙：“林道友，你說呢？”
林夙驟然捏緊了手中的碗。
“你從哪裡看出，”他一點點側過臉，笑容陰冷地看著何又訕，“他們關繫好？”
何又訕根本不害怕：“這不是很明顯嗎？”
咔。
手裡的碗裂開了一條縫。
慕容翎大驚失色：“三師兄！不能摔碗！要賠錢的！”
這桌的鬧劇，弦月沒看見，他昨晚翻來覆去睡不著，心裡想著事，閉上眼睛，眼前全是南衍在幻境山洞裡神志不清躺在他腿上的模樣。
頂著眼下兩團青黑，他沒心思吃東西，喝了兩口粥，注意力全跑到了隔壁那桌的談話上。
幾個商人打扮的男人坐在一塊，中間夾了幾個修仙的，弦月低頭喝粥，耳朵也沒閑著。
“這次的仙門大比，咱們肯定能大賺一筆。”
“朱兄，這次的魁首你壓誰？”
“那還用說，肯定是所謂山的大弟子啊。”
“我聽說天穹派的那位首席也不錯，還有所謂山的二弟子，師尊常在我耳邊唸叨，說咱們宗門要是有那樣的奇才就好了。”
弦月放下碗，見對面的人沒反應，於是好心轉述：“他們在誇你。”
南衍挑著菜葉：“他們也在誇你。”
交談還在繼續，那幾個商人是去禦獸宗做生意的，聽說這附近有妖獸，想著去抓些回來，僱了幾個禦獸宗的弟子同他們一起。
最中間的那個，弦月看著有幾分眼熟，絞盡腦汁想了半天，總算是將臉和人名對上了。
聞人歸，禦獸宗大弟子，聞人掌門的玄孫。
南衍也看見了：“禦獸宗居然落魄到需要大弟子接外門委託來過日子了麼？”
他面無表情地說出這樣的話，反而更加讓人想笑。
弦月一手抵拳，握在嘴邊重重咳嗽幾聲，強迫自己不要笑出來。
聞人歸沒聽見這邊的動靜，耐著性子與幾個商人商量接下來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