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山,”他開口,“山腳下的石碑刻著幾個字。”
“昆侖虛。”
林夙望向窗外。
太陽徹底沉了下去。
月上梢頭,客棧點著燭火,趙掌櫃縮在櫃臺後,腦袋一點一點,昏昏欲睡之際聽見了腳步聲,他睜開眼,看清那道人影後,又把頭埋了回去。
弦月放輕腳步,從二樓一路繞到客棧外的大樹後面。
傳訊符被點燃,待符紙燃盡後,散發著幽幽藍光的傳訊蝶出現在面前。
“弦月?”玉雨霜的聲音從傳訊蝶裡傳出。
“師姐。”
夜深,偶有幾個趕路的客人匆匆而來,客棧招呼過後,再次恢複寂靜。
另一頭,所謂山斬情峰上,玉雨霜結束打坐,聽著弦月的描述:“你是說,天穹派的那幾個弟子有問題?”
不知是從何處跑來的野貓,嘶啞叫著從屋頂上跑過,驚起幾只歇在樹上的飛鳥。
“嗯。”
弦月撥弄著在手心裡睡得很沉的青鳥:“他們……有些過分熱情了。”
出門在外,哪怕是路上碰見了本家的弟子都要先確認是不是來和自己搶任務的,像天穹派那樣的,倒是不常見。
不,準確來說,是他們那位首席的行為不太常見。
玉雨霜聽他說完,認真思考了一會兒,叮囑他多注意點,自己即將閉關一月。
“又閉關啊,師姐。”
對面的人也有些不解:“師尊的意思,她說我近來道心不穩,還是多靜下心來修煉一段日子比較好。”
野貓成群地叫,趙掌櫃窩著一肚子火出來趕。
聽著客棧外此起彼伏的貓叫,弦月掐了傳訊蝶,離開前,他瞥了一眼不遠處堆著的幾只木箱。
木箱後的空間剛好夠藏下一個人。
弦月回去了,趙掌櫃的貓趕走了,他打著哈欠,嘟囔著,也回了客棧。
不知過了多久,天上的月亮逐漸往西邊落,被趕走的那群野貓又跑了回來,這次叫得比上次更大聲。
趙掌櫃罵罵咧咧地跑出來,拿起石子去攆。
混亂中,木箱後的人從黑暗中走出,手裡同樣捉著一隻傳訊蝶。
南衍鬆手,傳訊蝶飛起,落了他一身鱗粉。
傳訊蝶那頭,天穹派掌門仇瀟緩緩開口:“你已經很久沒傳回訊息了。”
“所謂山的弟子,戒心太重。”
“這可不是什麼好藉口。”
仇瀟聲音低沉:“離仙門大比還有兩個月,要快。”
“還有,”他停了停,“我不記得我曾告訴你,接近弦月需要換一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