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始終比壞人多,”弦月回他,“否則,十方劍也不會救下那麼多人。”
南衍定定地看了他好一會兒,輕聲重複一遍他的話:“好人比壞人多麼?”
“當然,我……”
“師兄。”另一道更加溫潤的嗓音打斷了弦月的話,弦月回神,林夙已從假山後繞出,插進了二人中間。
他一個眼神也未分給南衍,只顧著同弦月說話:“師姐擔心你在外面吹太久風會著涼,讓我來找你。”
說完,林夙才像是想起來這兒還有第三個人在,餘光不鹹不淡瞥了一眼:“南道友,你的兩位師弟也在找你。”
南衍微微頷首:“我知道了。”
林夙不再多言,扶著弦月進了屋,離開前,回頭,眸光晦暗地看了一眼南衍。
他在警告南衍,不要再試圖接近所謂山的弟子。
南衍漠然置之,目送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
一隻傳訊蝶落在他肩頭,南衍抬手揮去,傳訊蝶跌落在地,顫動著觸角散去。
貪杯的後果就是次日起床時的頭疼。
柏修善摁著額角,神色懨懨,接過何又訕遞過來的茶水灌了幾大口,仍是沒什麼精神。
何又訕比他好些,至少沒有像他一樣,起夜回來走錯了房間,差點被睡迷糊的南衍當成魔修劈成兩半。
師兄弟中唯一一個酒量好的坐在一旁用膳,半點看不出昨日飲了酒。
柏修善喝完清茶好受了一點,拖著兩條腿在南衍身旁坐下,拿了個包子悶頭吃著。
南衍吹開茶水上的茶葉輕抿一口,掀起眼看過去:“醒了?”
“嗯。”柏修善嚥下一口包子。
何又訕也走過來坐下,沒動筷,只是一杯一杯地喝著茶醒神。
他昨晚喝得也不少,現在清醒過來,含著茶水盯著院裡的樹愣神。
“首席。”他放下茶杯,抬頭,“咱們接下來要往北邊走麼?”
昨夜弦月和南衍一前一後回到宴席,何又訕身上靠著個醉鬼,見主心骨回來了正要開口講話,南衍眼神示意他回房再說。
喝得爛醉的柏修善進了屋就睡過去,徒留兩位師兄站在窗前。
“北邊?”
“嗯,”南衍把玩著玉佩,“窺星閣算出來的推演,信總比不信好。”
他沒告訴何又訕弦月斷出來的那條“失物不可尋”的預言。
坐著喝茶醒了一會兒神,何又訕掏出羅盤看了看,起身朝著不遠處的李逢源走去。
昨夜喝酒也沒忘了正事,他跟玉雨霜同時對李逢源提出天亮後就離開繼續尋劍一事,李逢源還想留他們多住幾天,恰巧有筆生意需要他親自出一趟遠門,再不捨也只能揮手道別。
青鳥這兩日吃得飽睡得好,越發圓潤,趴在弦月頭上時也不再是輕飄飄一團,晃晃腦袋還能得到一個實心的胖青團。
弦月戳了戳嘰嘰喳喳的靈鳥,回過神來,李逢源要將一袋銀子遞給玉雨霜,後者推辭不過只能接下,趁著富商轉身,劍尖一挑,悄無聲息地掛回了李逢源身上。
慕容翎昨晚玩得太瘋,睡了大半日依舊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勾著大師姐的脖子嘀咕:“咱們接下來真要往北邊走麼?那兒可荒了,連老鼠都沒有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