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仕的跪勸都是徒勞,薛子成請旨道:“臣願隨陛下同行,誓死保護陛下安危。”
親徵已定,盛俞下旨讓宋仕監國,宋仕不再勸阻,他知道周朝兵衰已久,哪怕有五十萬大軍,也許都不敵西宋與東兩軍相攻。
皇宮武德門前正在欽點隨徵軍隊,放眼烏壓壓一片士兵,唯有兩道纖細的身影格外出挑。
顧心蘭正拉著宗正寺那名女官許鳶,兩人沖到士兵身後,顧心蘭伸手扯了扯薛子成的盔甲。
她俯身作揖拜禮,昂首望著薛子成:“薛將軍,我們也想隨軍出征。”
“胡鬧什麼,你們二人是周朝第一批女官,未來是要留名史冊的,不可胡鬧,好好留在京中。”
“我們不是胡鬧。”
許鳶也道:“是啊,我們也想搭一把手,親身投身到軍營去。”
“軍營是什麼地方,那裡刀光劍影不長眼,你們是女子……”
薛子成話未說完便被顧心蘭打斷:“我們女子不一樣也入仕報效朝廷了嗎!關內侯,你為何不信我們呢。那日我們二人聽到皇後娘娘在徒興城中重用牢中犯人,便欽佩有加。皇後娘娘尚且可以忍痛拋下丈夫與孩兒留在城中保護百姓,為前線準備武器。那些牢中的老弱病婦尚且可以做出弓箭,我們廷尉寺的犯人為何就不可以,我們兩名女官為何就不能去戰場……”
軍隊即將啟程,盛俞的隊伍已經出發,薛子成沉聲道:“總之你們二人不能擅離職守,快回去。”他未再停留,也跟緊盛俞的隊伍隨行護駕。
顧心蘭與許鳶望著浩浩蕩蕩的隊伍漸行漸遠,兩人眼中始終透著一股不甘心。
顧心蘭扭頭望向許鳶:“你覺得宗正寺與廷尉寺需要我們,還是戰場更需要我們。”
“當然是後者。”
“那我們追上隊伍吧!”
“嗯,走!”
“不,我二人太單薄,需要帶些同伴隨行。”
……
盛俞帶領三萬士兵趕赴徒興城,這個訊息他沒有傳給薛盈,隊伍快馬加鞭行路,一路未曾停歇。直至到了子夜裡,薛子成見盛俞還沒有暫停休息的意思,不得不勸留他休息到天明再趕路。
軍隊就在山下紮營安頓。
翌日,卯時的天微亮,鄉野寧靜裡忽然傳來一串馬蹄聲。
薛子成掀開營帳喝道:“保護陛下!”
他策馬帶兵趕到隱蔽之地探視,瞧清來人時愕然愣住。
顧心蘭策馬打著頭陣,身後跟著已經累垮的許鳶和一群男女。
薛子成沖到道前:“顧心蘭,你在做什麼!”
“關內侯——”顧心蘭大喜,連忙勒停馬跳下馬背,“總算追上你們了!”
薛子成望著沖到他身前的顧心蘭,她不知道長途騎馬需要戴頭盔或是帷帽,眼下一頭黑發滿是塵埃,一張小臉也撲滿了灰塵,她櫻桃小嘴笑開,嘴皮上的灰塵撲簌簌往下掉。
“你瞧,我們帶了牢中的死刑犯隨你們去前線了!你別看他們都是死刑犯,他們有的人會功夫,有的人以前還是江湖郎中,還有的……”
“廷尉讓你放人,準你離京了?”
顧心蘭心虛:“沒有,是我灌醉大人,私自放行的……”
“私自放出死囚,是殺頭大罪。”
薛子成面容震怒,眸中已是一片冰冷。身後的許鳶與死囚們見他震怒,都噗通跳下馬跪在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