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番日曬辛苦,她還是派白湘將蓮子送到了禦前,只是很快白湘便灰溜溜回來,瞅著薛盈道:“娘娘還是親自去吧,陛下道‘未見人來,不足真心’。”
建章宮。
薛盈穿戴整潔,朝龍椅上的人請安:“臣妾知陛下喜食新鮮蓮子,故而泛舟採摘,親手剝了給陛下送來。”
盛俞埋首於案牘,淡聲道:“送過來。”
薛盈輕聲上前,他道:“放上面。”
他未再說話,薛盈便欲回宮,盛俞叫住她:“不是專程送給朕吃的麼。”
薛盈回頭:“是,陛下。”
“朕要看摺子,你喂朕。”
薛盈愣住。
她讓閔三抬水洗淨了雙手,拿勺喂去盛俞嘴邊。他雖一直看著手邊的摺子,卻是很配合地會張嘴吃下。薛盈心裡忽然有一絲甜,她唇角微微翹起,盛俞卻忽然道“夠了,不吃了”。
薛盈微有黯然:“那臣妾告退,陛下晚膳想吃什麼,臣妾去安排。”
“貴妃。”
“臣妾在。”
他仍道:“貴妃。”
薛盈微怔,抬眸見盛俞神色如常,她垂頭詫異,恍然間明白他所答何意,薛盈漲紅了臉……
夜晚。
入秋後的夜很涼,薛盈梳洗妥,乘上轎輦去了建章宮。
盛俞白日的話讓感情上遲鈍的她總算悟懂了,他要吃的是她。已入戌時,建章宮沒有派人來,便是盛俞想讓她主動過去。
薛盈到時,滿殿燈火明亮,盛俞正沐浴罷,宮人擁簇著他走入寢殿,薛盈立在殿中,朝他請安。
他的一頭黑發帶著水汽,被一隻白玉笄半束在腦後,餘下半數發絲都散在肩後。他身上只披了一件精白裡衣,半敞的胸膛處仍有水滴滑落。宮人取來棉巾欲為他擦拭水珠,盛俞抬手屏退:“讓貴妃來。”
宮人將棉巾呈到薛盈手中,殿中眾人便悄聲退出了寢殿。薛盈上前,手指輕落在他胸膛擦過那些水珠。他發梢的水珠再次淌下,在她不注意裡流向小腹。她手指往下,只敢用輕微的力氣,卻忽然被那隻大掌握住了手腕。
薛盈抬起頭,盛俞扯過她,輕輕一帶已將她丟在了龍床上。
在她以為那些狂風暴雨即將來臨時,盛俞卻是一動不動。他的眸光帶給她巨大壓力,望著她道:“想好如何哄朕了麼。”
薛盈輕輕啟唇,那雙紅唇微微張合,卻沒有說出話來。
她不說,卻懂,也有了動作。
她起身跪坐到床沿,褪下他一應遮蔽。等她以為他會再主動時,他卻還是沒有像從前那般。薛盈僵硬猶豫,雖說知曉盛俞的意思,卻到底從來沒有這般主動過,也從來沒有這樣做過。
她在盛俞帶著天威的沉靜裡,想著方才來時看過的那些畫本上的姿勢。她說服自己,這不是取悅他,而是她心底裡覺得自己是他的人,想與他同甘共苦,不願他動怒難過,也是她自己做錯了事,想要做的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