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著哈哈的眾人,瞬間僵化。
如果真的是洛傾音拿到了神諭令,做上了今年的天選之子的話,那也就意味著,今年的祭祀不能照常進行。
“冥兒,這個玩笑可一點兒都不好笑,還不快說實話?”
帝陽明擺著不相信。
洛傾音是誰?
洛府的草包白痴大小姐,直到今年入秋的時候痴傻症才被治癒好,怎麼可能有本事解開五道密令,拿到神諭令呢,還真當他是傻子不成!
帝陽的反應早就已經在帝燁冥的意料之中。
帝燁冥吩咐秋霞把洛傾音揣在身上的神諭令拿來,呈給了帝陽,且多餘的話他並不想再說第二遍了。
“這是神諭令,父皇若不信的話,那些剛剛被救走的人都可以作證,兒臣告退。”
藍色的水晶在閃著幽幽的光芒,的確是僅此一塊的神諭令沒錯,但卻讓眾人的心,一下子掉到了冰窟窿裡去了。
“你給朕站住。”
帝陽恨不得將這塊神諭令給捏碎,幾乎是咬牙切齒道,“朕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潑涼水也好,用刑也罷,馬上把她喚醒,要昏死就等祭祀完了再昏!”
帝燁冥頓時心上一震,連臉上的神情都有了微妙的變化。
他知道帝陽沒有人性,可卻萬萬想不到居然會沒有人性到這種地步。
受了這麼重的內傷的人,潑涼水,用刑,這是作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能說出來的話嗎?
“就算她真的醒了,她的身體也完全支撐不到祭祀結束,還請父皇恕兒臣難以從命。”
什麼天選之子,什麼祭祀天地,什麼與上蒼心靈相通,實則都是荒謬至極。
十幾年來,每一年的天選之子都是他,就算他誠心誠意的去祈禱,去祈福,卻也沒聽見有什麼所謂的上蒼和他說話。
而且每一年人們都堅信上蒼會保佑龍嶽國的子民祥和安康,但再想一想,龍嶽國有哪一年沒有發生洪澇蟲害幹旱等一系列問題,最終不還都是要靠人為解決嗎?
帝燁冥拂袖而去,只給眾人留下了一個略微沉重的背影。
帝陽氣得差一點兒就直接兩眼一翻背過氣去了,直接拍案而去,憤怒不已。
但他卻不敢完完全全的表現出來,畢竟帝燁冥手握重兵,於他而言就是握住了他的命門。
“站住,你為了區區一個洛傾音,至朕於何地,至龍嶽國萬民何地,如今年沒有天選之子來祭祀天地的話,那麼今年就要發生大亂子了!”
然而帝燁冥卻連頭都沒有回,走得決絕,冷厲。
“不管發生了何事,都有本王一人承擔!”
有力而低沉的聲音似能斬破蒼穹,帝陽的氣場與帝燁冥比起來,分分鐘敗下了陣。
冷風吹起帝燁冥鬢角處垂落的兩撮發絲,露出了他那不可一世的雙瞳,此時正閃耀著嗜血的光芒。
這江山,是他仇人的江山,守不住也罷。
他生而為將,在戰場上拼死拼殺,只為了要護得萬民周全。
而這一次,他只想任性一回,哪怕就只有這一次,也好。
他這一次要守護的,是他最為心愛的女人。
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談什麼天下萬民?
“這這這,殿下他真走了啊?”
“哎喲,今年怕是要出大亂子了。”
眾人如臨免頂之災,就好像龍嶽國即將要被滅國,天要塌下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