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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宮
應祉在蘇琳琅的幫助下,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突破了顧家軍的層層把守,來到樂山行宮之外,應祉穿著暗黑的夜行衣,潛入行宮之中。
此刻行宮滿是荊家的近衛,他們生怕一個不小心,洛國皇帝的命就在他們手上損殞了,應祉其實也並不想可以隱去自己的行蹤,因為他知道江應禎身邊有著武功高絕,絕對無法讓他近身的影衛,他藏與不藏其實意義都不大,他只要順利避開顧家軍,進入到樂山行宮就好,這就夠了。
所以當應祉一腳踩破行宮高牆上的磚瓦時,應祉也沒有太多的慌張,而是輕輕丟下一句:“你們這行宮年久失修,若是此番劫難渡過,還是好好修繕一下吧!”而後就束手就擒,但是應祉也沒有那麼心大,他知道,若是不做不說些什麼,恐怕他入樂山行宮之事,是不會呈報給皇帝江應禎而是直接被荊家軍直接當做顧家細作,給他捅成馬蜂窩。
“我是劉晚,黎國首富,可助陛下擺脫眼前困境,請各位軍爺好好對待!”應祉扯了扯臉上的笑意,他也知道什麼身份都不如劉晚這個來的實在,因為劉晚就算不是洛國人,二十個黎國商人,但是他與黎國皇庭關系密切之事,也有不少人知曉,他的出現意味著什麼?畢竟如今黎國的軍艦也已經快要開進白沙巷了。
在場士兵果然在聽到了應祉自報家門之後不敢輕舉妄動,而後就有一個領頭的軍將,連忙去向上級呈報此時此刻的情況。
應祉倒是一副悠閑模樣,果然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一個身形魁梧的將軍就大步流星的來到應祉面前。
“將軍,就是他,說自己是黎國首富劉晚!”一旁小兵對那個劍眉星目臉上還有一道疤的男人說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應祉沒見過,但是見過他的畫像,並且一眼就認出,他是荊家的荊卯,當今皇後荊笙的哥哥,曾經的驃騎大將軍。
應祉對著荊卯笑了笑,荊卯卻是對應祉上下打量,他知道黎國首富的名號,雖然他並不是商場中人,但是卻也是聽手下說起過的。他常年帶兵把守邊關的他對黎國人說不上厭惡,但總會有意無意地産生敵視。可是如今,洛國行事危機,他不知道應祉的出現,回味洛國帶來什麼轉機。
“劉先生請隨我來,陛下召見。”荊卯揚了揚脖子,一旁士兵連忙放行。
應祉也不過多矯情,絲毫不介意荊卯對他不那麼友好的眼神,快步跟在了荊卯身後,而暗夜之中的樹蔭裡,一道聲音一閃而過,仔細看去,才發現那人蒙著面,但是與應祉略微有些相似的眉眼暴露了他的身份,不是那亦歡又是誰。
而亦歡能在樂山行宮中悄然潛入,實在是不得不佩服他的武功絕倫,哪怕受了那麼重的傷,哪怕身體才剛剛恢複,他都能有如此的功法,可見他當初的武功實力有多麼的不容小覷。
荊卯腳步輕快,應祉跟在他身後,荊卯有意無意地開口道:“在下竟不知黎國首富竟會武功……”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荊卯將應祉帶入行宮大殿,而他卻似乎並不擔心應祉會對江應禎不利一般,將人帶到,就轉身離開了。
應祉遠遠地就看到那個站在燭光下的江應禎,他們已經有十四未見了,這個哥哥,本該是這洛國後宮中為數不多真心待他之人,當初傅家慘案,他也曾想過或許就是這個待他還算很好的哥哥想要他的命,而連累的傅家,可是從亦歡口中得知的真相又讓他有所動搖。
他也不知道了,或許可以問問他,也或許沒有那個必要……
“草民劉晚,參見陛下,陛下萬安。”應祉輕聲說道,在那個人面前,還是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大禮,這是他第一對這個坐上皇位的哥哥行禮,而他卻用的不是自己真實的身份。
“平身,劉先生今夜冒險入我這行宮是想如何解我的困局呢?”江應禎緩緩開口,看見到面前的那個看起來年歲並不算大的男子緩緩站起了身,與旁人一般,垂著頭,不敢看他,這是禮數,江應禎藉著燭火看到應祉明滅晃動的半張臉,不知為何心髒猛地一跳,他想起了那個長在冷宮中的弟弟……
“草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希望陛下能夠如實回答……”應祉直言不諱,江應禎沒想到面前初次見面的黎國的人,竟會這般對他說話,現在的情況於他來說十分危急,前有顧家軍的反叛,後有黎國軍艦的威脅,但是他也在這危機的情況中察覺到了一絲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比如黎國的軍並未沖破白沙巷的防禦,而是虎視眈眈在洛江中,遙遙相望,反而因此讓顧家軍與荊家軍有了一絲絲緊迫,針對他的圍困似乎有松動的跡象。
江應禎雖然急,但是面對不知目的卻一到就說要助他脫困的劉晚來說,他可以不那麼急切。
姑且聽聽他要問什麼吧。
“十四年前,靜州白帝城,造成傅家慘案的真兇是陛下嗎?”應祉猛然抬眼,看向高坐上的江應禎,江應禎看到臺下應祉的臉,一下子站了起來。
他的眼中有驚喜有錯愕,還有一絲絲瞭然。
“小十九?!”江應禎連忙走下高臺,想要來到應祉身邊,應祉卻是後退了幾步:“陛下,草民是劉晚。”
聞言,江應禎一怔,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當年,您是否因那個去到傅家的人,而對傅家動了殺心呢?”江應禎開口,也不避諱,直接問出了心底真正的所想。
江應禎劍眉一皺,旋即看到應祉的眼睛,他似乎也就懂了。
“沒有。”江應禎沒有猶豫:“我從未想過殺他,更沒想過害死老師。”
應祉得到了答案,不知為何他悄悄鬆了一口氣。
應祉是相信江應禎的,只要他說出口,他就還是相信他的,雖然他們之間已經有多年未見,但是那一種隱藏在血脈親情中,難以說明的東西讓他還是信了江應禎。
應祉回想起在冷宮中的歲月,還有那上輩子,他還是應家兒子時候的事情,面前的江應禎似乎也一直都在護著他,也在讓他有勇氣去面對自己的人生。
應祉來到這個世界後,他有時候就在想,或許上輩子,他應該與那個應禎多一些交集,多一些互相的慰藉,他那個時候並不懂,身為應家繼承人應禎心裡的孤寂,只是覺得那個出現過幾次的哥哥身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直到這一世,他見證江應禎為了成全他與母親在一起的執念,不惜被傷了雙腿,不惜被罰去靜州,他才開始思考,也許應禎這個人比他看起來的,比他以為的,還要可憐與悲苦。
“好。”應祉回答了這一句,然後嘴角勾起了一個淺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