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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大會
應祉對亦歡的認知都是從自己的母親亦姝那裡聽來的。
亦姝曾說過自己有個弟弟,從小活潑張揚,卻是個天生的武學奇才,小小年紀就自學武功,成了一方小惡霸,原本他們出生敗落的江湖門庭,亦家能給他們姐弟二人的東西不多,當年為了讓弟弟走上正途拜師學武,剛剛成年的亦姝便帶著年幼弟弟阿歡背井離鄉來到人生地不熟的曜東。
當年應祉並不知曜東寧血閣的存在,後來他流落黎國,就曾想過尋找自己的舅舅,沒想到找來找去竟確認那母親口中的頑童阿歡已繼任了洛國江湖第一門派的閣主……傅家那一樁命案又與他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系。
應祉很想當面問問亦歡,可,他與亦歡之間除了血脈之聯,又何曾算是親人。
應祉與姚時幾人隱在人群中,默默等著那傳說中曾經風華絕代,以一柄流光劍叱吒江湖的無影劍俠亦歡。而江湖眾門派的弟子們卻並不像應祉這般心平氣和,各個暗潮洶湧,似極力壓著一股怒火。
應祉等得累了,攛掇著姚時幾人挪到了一棵柳樹下。
隨著幾聲低沉的擂鼓聲傳來,人群變得愈發躁動,天空中一隻雄鷹飛過,刺耳的鷹啼後,一個身形高大挺拔的人影在紫袍長老的陪同下登上高臺,只見為首那人一襲玄色長衫,肩繡墨竹暗紋,腰配黑金長劍,烏發被一根淡金發帶綁著,整個人都如一柄精鋼長劍般威嚴而鋒利。
應祉望向高臺,那個人戴著一張黑玉面具,看不到他的模樣,只依稀看見面具後的眼,沉穩而有力。
應祉看著為首的人,莫名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可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餘光卻不自覺落在那人身後的紫袍長老身上,那人年紀不老,四十上下的年紀,腰佩淡紫長刀,目光銳利且攝人。
“那個穿著紫袍的是……亦閣主的大師兄?”應祉回想著此前收集到的情報,很快將人物做了一一對照。
聞言,姚時點了點頭:“紫衫刀客聶雲。”
“紫衫刀客,無影劍俠,還有那血棠飛刃是前任閣主沈鐸的三位弟子,多年前他們在江湖上名聲大噪的時候,你父母還是個奶娃娃呢。近些年他們因各種原因接連淡出江湖,沒想到今日這大會連許久不露面的紫衫刀客都來了,看來要有大事發生了。”不遠處的門派長須老頭對著滿臉稚氣的小徒弟介紹道,應祉也聽進了耳朵裡。
這聶雲的情況,應祉倒沒多少情報,只知是個武痴,當年亦歡繼任閣主沒多久,這聶雲就離開了寧血閣……
“本派弟子疏漏,讓各位豪傑在這裡久等了,我在此向各位賠罪。”臺上之人向著在場眾人率先抱拳行禮,此時臺下氣氛依舊微妙。
“亦大閣主日理萬機,當然顧不上我們了。”
“亦閣主是還打算把我們眾家還當成傻子戲耍吧……”
“關於那些流言,亦閣主就不打算解釋解釋?”一身著普通弟子服,看不出門派的弟子開口大聲道。
“對,就是,亦閣主對於你們寧血閣與朝廷勾結的流言怎麼看?”
終於有人點出了這一句,聞言臺上的亦歡似乎有些始料不及。
“各位之言,我們寧血閣當然知曉,必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聶雲聲如洪鐘,嘴角帶笑。
聶雲話一出,現場群情激奮的態勢漸有緩和。
亦歡開口道:“江湖上的流言也只是流言,今日我們齊聚再次只為——”
不想,臺上亦歡話未說完,臺下應祉就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隨即就見有人隱在暗處,將幾片柳葉震落,那柳葉竟在眨眼間化為破風暗器,從刁鑽的角度飛向臺上亦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