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祉一臉誠懇,把那五本書舉到了姚時面前,並且又從懷中拿出數張被綢緞精心包裝的曼妙畫冊。
姚時原本還一頭霧水,待看清了書的名字,臉色變得鐵青,黑到了極致。
只見那書本上寫著《房中術》《夜夜笙歌圖》《陰陽和合之美》《閨房之韻》《月下慢挑醉美人》,那畫冊上畫著一副又一副不著寸縷的小人,做著令人羞憤的動作。
應祉還大言不慚道:“這些送你鑽研學習!我知道,你面皮薄,但是身為男人在這方面怎麼也不能甘於人後,一開始你可能有些不好意思,或者血氣噴湧,都是正常的,但這有利於未來——”
“滾出去!”應祉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從牙縫裡擠出這麼一句話。
“你別不好意思啊,我跟你說,這些可是我花了高價,從船員那搜羅來的,我還認真挑選了一番,保證都是製作精良的絕品!你——”
應祉話沒說完,就見姚時不知哪裡來的巨力就把他一把扔出了房間。
應祉站在門口,對著裡面的人:“你,看看,有好處!”
房門又一開,應祉的那些書本畫冊,連帶那一食盒小菜都被姚時一招扔了出來。
“哐”地一聲,門一關,震得應祉整個人都抖了又抖。
“姚、姚時——”
“滾!”
應祉砸吧砸嘴,看著自己懷裡的這些東西,嘟囔道:“還是太過矜持……”文武悠悠探了探腦袋,見到應祉手中的小黃畫冊眼睛一亮。
應祉見狀,一股腦全部塞到文武懷裡:“給你吧!”
姚時這個人,古板,真是古板,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應祉有些煩躁的來到甲板上,夜黑風高,不見圓月,一顆星辰也無,夜風夾雜著江水的寒吹拂在應祉煩躁的心頭上。
應祉抬眼,看到天笑倚在一旁,好像剛吐完的樣子,渾身虛弱一般,臉色難看。
應祉想起自己剛到黎國,為了做生意,整日與各路人打交道,後來為了省下運費,自己親自押送皮貨往返於各個鄉鎮之間,也曾在那洶湧不安的江上晃蕩了半年……經歷幾次生死大難……
應祉嘆了口氣,管船上船員要了塊生薑,給了天笑,讓他把生薑含在舌下,希望緩解他暈船的症狀。
天笑對於應祉的好意並沒有拒絕,輕聲道了句謝,也沒多說什麼話。
應祉站在甲板上,遠眺遠方,卻見本就浪濤不絕的江面上顯出連綿不絕的黑雲。黑雲之間,雷電閃爍,好似一條又一條雷龍。
“完蛋,來趕上雷雨了。”應祉見狀,心頭跳了又跳。
這架勢的雷雨,恐會引起江面的大波濤,他們這艘貨船雖說載著貨物,但都是衣料、布匹的輕便貨,沒有重物壓倉,怕是……不利。
說是遲那是快,轉瞬間暴雨傾盆,江面泛起驚濤駭浪,整條小船都像一條孤立無助的樹葉,在洛國這條數一數二的別仙江上飄飄搖搖。
天笑被晃蕩的船搖得暈頭轉向,肚子裡本就不多的東西都被他吐了出來。
江中的江水混雜的雨水湧入船艙中。
應祉和文武天笑回到了房間,眼看江水湧了進來,天笑是臉色難看到了極致,一旁與天笑共事多年的文武調笑著:“你也不行啊,區區江水,你就雙腿打顫,你要是掉江中,豈不是不用撲通就自己沉底了?!”
聽著文武調笑的話,天笑白了他一眼。
應祉在一旁拿著木桶往外潑湧進客艙的水,叫著文武別說風涼話快來幫他一起潑,天笑雖然害怕,但也顫顫巍巍拿著能拿到的臉盆幫忙。
眼看小船搖得越來越厲害,湧進的江水越來越多,眾人渾身濕透,文武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大聲道:“這船不會漏水了吧,我去看看。”
說完文武要走,卻見天笑被左搖右晃的船體帶的腳步趔趄,幫不上應祉什麼忙不說,好像還要暈倒。文武實在看不過眼,一把將天笑扯到門邊,讓他抱著門邊木杆子,而後腳下生風跑了出去。
應祉眼見江水潑不完,繼續往船艙裡湧,並且全都往姚時所在的房間而去,而那姚時,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也不出來,就這麼和自己置氣?
幼稚!果然年紀輕輕愛記仇!
應祉心裡吐槽著,卻見著越來越多的水,不由得心生擔憂。
應祉撂下手中木桶,蹚水來到姚時門口,“咚咚咚”地敲起門,起初不見裡面有什麼動靜,剛想撞門進去就聽姚時冰涼的聲音透過門扉傳了過來。
“我沒事。”
沒事?應祉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又說不清哪裡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