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此招,許是姚時所為。
應祉可不認為,自己平白無故就會犯病……那麼是姚時悄無聲息地給他下了毒?還是下了蠱?難怪他那般絲毫不設防。
自從這一次相遇之後,應祉還沒有充足的時間去思考姚時這個人。
應祉原本覺得姚時是個不怎麼樣的貪官,可細細想來,單單憑著幾面就算定一個像姚時這樣心思幽微的人實在是有些草率。
即便,姚時是個貪官,於應祉來說又能怎麼樣呢?
失望嗎?可為何要失望呢?
是因為小石榴,還是因為時遙?
上輩子的時遙是直的,小說裡他所創造的姚時又能不是嗎……應祉努力回想著當初寫下小說時的心境,或許,字裡行間也曾藏過他的私心,可是,他終究是不願意改變他的。
那麼,姚時就不會與上輩子的時遙有分別。
他只希望,那個人能安度一生……
應祉覺得自己的眼皮沉重,天上的月光也在斑駁樹影中變得越來越遙遠。
縈繞在鼻端的那股異香變得愈發濃鬱。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漫長的時間,應祉只覺得夜風吹著他的衣袂,讓他心若懸空。
夾雜著滿樹落葉,應祉從樹枝之上跌落。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襲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有些冷的懷抱。
姚時身上那股攝人心魄的冷香再一次橫沖直撞地闖進應祉的胸膛裡。
應祉撞進姚時那雙深沉的眼眸,如遭電擊般,想要掙開欲逃,沒想到沒了內力的應祉,竟發現姚時的雙臂像是鐵箍一般,沒那麼容易撬動。
應祉晃了晃神,這麼近的距離是他曾可望又不可得的:“姚大人,這麼快追來了?”
姚時寒著一張臉,盯著應祉。
“你為何不想讓我去查傅珩之的案子?”
應祉聞言輕輕一笑,故意道:“我可不敢左右姚大人查案,怕是大人你想多了吧。”
姚時捏著應祉手臂的手用力,應祉被捏得疼了,反倒笑得更加厲害。
“不過多虧風還兄,才能讓本官這麼快抓到那名採花賊,現在隨我去提審那名犯人,如何?”
應祉輕飄飄道:“不去。”
“那可由不得你。”
姚時抓著應祉的手撿起被他扔在地上的玉骨青竹傘,率先走出密林,應祉緊緊跟在他身後,待出了密林,應祉才看到林外姚時的護衛文武牽著兩條獵犬。
想來就是因為它們,姚時才能這麼快找到他。
應祉本想跟上姚時,不料,腳下一空,眼前一黑,竟直挺挺倒了下去,幸好姚時察覺應祉的異常,一把撈住昏迷的應祉,應祉才不至於摔在地上。
姚時看著應祉蒼白的臉,不禁皺起了眉頭。
一旁文武也是沒想到,一臉意外,想要接過應祉,被姚時擋了。
“這人也太廢物了,看著武功不俗,怎麼這麼弱不禁風。”
姚時面無表情,從懷中拿出一粒雪白藥丸,放入應祉口中,那應祉竟無一絲一毫的反應。
見狀,就聽文武在一旁嘟囔著:“主子,你身上這毒怕是太猛,他身子吃不消。”
姚時一臉凝重:“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