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祁縝真正喜歡的,一直都是梅花啊!
她也曾認為蘭花才是他的最愛,可是隨著她在他的身邊待得久了,她才漸漸發現,他身邊所有的一切都帶著蘭的圖案,只有一件東西沒有。
是那支他貼身攜帶,從不離手的白玉簫!
她也是在一次無意間發現的這個秘密,有次祁縝在沐浴的時候,她在幫他收拾衣袍,看到了這支白玉簫。
見他沒事的時候,就喜歡吹奏一曲,什麼樣的曲風都有,她不懂音律,但能聽出絕大部分的曲調中都帶著一點點空空的失落意味。
她拿起那支簫,細細地看著,通體是上好的白玉,觸手生溫,一側設有一個崩簧,裡面暗藏的是那截短而異常鋒利的利刃。
再轉到另一側,看到簫尾的位置有些凹凸不平,她以為是一塊瑕疵,可待細一觀察,才驚喜的發現,那是一朵梅花的圖案。
小小的一朵,用工具巧妙地雕刻成,那一刻,她才意識到他其實對梅才是情有獨鐘。
就如他每年都會在梅開的時候,返回宮中,從無例外過。
後來得知白玉簫因她而碎,她心痛不已,那是他最為珍貴的東西,所以她才自己親自去學習,做了一支紫竹簫送給他。
這算不算是個因意外而送還的信物?漪月心裡這樣想著。
她覺得或許連祁縝自己都不知道他真正喜歡的是什麼,那表面上反複的,更多的其實都只是掩飾,真正的只藏在一個最不起眼的角落,只有他自己知道。
她很慶幸她能窺探到這個小秘密,將彼此間的距離拉得更近了許多。
所以現在這是他們兩個共同的秘密,誰都不要告訴。
漪月的眼中現出幾分小得意、小雀躍,抿了抿唇,傻傻地笑著。
瑤柯有點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她, 搖了搖頭,便轉開了視線。
桌旁的祁淵一派從容,端起酒杯送到唇邊,旁邊的梅枝被風拂動了幾下,有片落梅不偏不倚正好落入了他的酒杯中,他低眸凝視,含笑著將酒液飲下。
放下酒杯,他看著祁縝,開口說道:“這次回來了,打算什麼時候走?”
祁縝挑眉,道:“還不知,不過這金雍大大小小的地方都被我逛到了,再要去哪,還真的不知道呢。”
“正好我也想要出去走走,要不你跟著我走好了。”
“淵,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我不明白。”衛芙清倒是詫異了一下,怕他做什麼沖動的決定,馬上想要弄清楚。
祁縝有了幾分興致,十分爽快的點了下頭,“好啊!反正我也是無事可做之人,跟著皇兄一起去遊玩,或許會有什麼不一樣的體驗。”
“可是淵——”
衛芙清見他不回答,著急地還想再問,卻被祁淵揮手止住了,他道:“不要總想著逃避,畢竟你也是堂堂金雍國的王爺,不過這次出巡可不是要去遊山玩水的,有要事等著你我去做。”
“好,既然皇兄已經決定了,縝甘願奉陪。”
他們倆倒是說得十分起勁,衛芙清在旁皺緊了眉,看著祁淵動了動唇,終還是沒能忍住。
“淵,我不管你在做什麼決定,但我希望你要考慮到你的安危。待在都城皇宮安全的多,這要是出去會遇到什麼樣的危險,我不敢去想。難道你忘了五年前的那次危機了嗎?”
她不想再看到他渾身是血的樣子,她不想再讓他受到任何傷害,那一次已是蒼天眷顧,如果再來一次,還會不會如此幸運?
她不敢往下想,情急之下,下意識地抓住了祁淵的手。
遠處站著的瑤柯看到這一幕,目光一凝,心口微微絞了一下。
祁淵轉眸看著已經眼泛淚光的衛芙清,他放柔了語氣,似在安撫著她不要過於激動,溫聲道:“清,你要知道我不是一個普通的人,有許多的事必須由我去做。不要擔心,我已經不是五年前的那個我了,所以已經沒有什麼是不能承受的了。”
他的聲音如同他的笑一樣,似一縷微風徐徐拂過,無息而又溫暖。
衛芙清本想忍住,可眼中的淚已經蓄滿,輕輕一眨,淚兒滴滴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