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霖好整以暇在旁看著,也是生了幾分興趣,轉頭對江太後道:“既然這個奴婢如此說了,太後不妨派個人到近前檢視一下,看看到底這真兇是誰?”
江太後點了點頭,算是允了,用眼神示意王嬤嬤前去檢視。
王嬤嬤領命走了過來,先是檢視秋檀,仔細瞧了瞧她的鞋底,然後又俯身湊近聞了聞,徑自搖頭。
秋檀不時拿眼偷瞟王嬤嬤,王嬤嬤根本就無視她的目光,檢查完了,又走到瑤柯身邊。
依舊照著剛才的樣子,查了一遍,這才回到江太後身邊,頷首回稟。
“回太後,奴婢剛剛已經檢查過了,她們二人的鞋底和身上都沒有沾染到松油,不過二人的身上卻都有一股松脂的味道,這個兇手到底是誰?奴婢也是不知該如何辨別了。”
什麼都沒查出來?那瑤柯剛剛所說的話便代表是她錯判了,非但沒將自己洗脫嫌疑,相反令這件事更加撲朔迷離。
江太後擺擺手,王嬤嬤重新默默站到一側。
“你在這裡說了這麼多,到頭來還是沒將整個事件說出個結果,依哀家看來,莫不是你在故意說些無用的,來混淆視聽?”
“回稟太後,恕奴婢沒有這個膽量敢這麼做,如果太後真的不相信奴婢剛剛所說的,大可派個侍衛前去下寺檢查,到時候就知道奴婢說的是不是真的屬實了。”
這個奴婢真是好大的口氣!如今陷入如此境地,仍舊不卑不亢,如同進來時那般自信。
敢這樣在太後、皇上和當朝位高權重的丞相面前據理力爭,這份氣度也不得不引起屋內兩側眾人紛紛對其側目。
此刻跪在地上的瑤柯,早已不是那個剛剛入宮就慘遭陷害,連申辯的機會都沒有的小婢女。
現在她所說的每句話都經過深思熟慮,一步步,利用自己的智謀來打一場翻身仗,這一次,她一定要贏!
祁淵淡淡開口:“來人!”話音剛落,馬上有侍衛走上前。
“你去下寺看一看,那未曾著火的牆面上是否塗抹過松油。”祁淵雖然一直在旁靜默不語,卻總能在關鍵時刻出聲。
那名侍衛馬上按著祁淵的吩咐去了下寺,不到一會兒的工夫便返回來了。
“啟稟太後、皇上,屬下已經查實,下寺的牆面上確實塗抹過松油,不光是牆上,連廟內的地面上也有。”
竟與她猜測的相吻合!江太後微眯了眯鳳眸,重新開始打量起了瑤柯。
瑤柯見這個問題已被證實,她再次啟唇:“既然已經證實奴婢所說的不假,那就說明策劃整件事的人並不是奴婢,因為奴婢一直跟隨在皇上身邊,也是今日午後才來到南華寺的,根本就沒有這個時間去做這件事。”
“說了這麼多,雖然能證明在下寺塗抹松油的事並不是你做的,但你已提前猜測到那裡的情況,正好來個順水推舟,利用這個便利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你就是想趁機尋找機會除掉衛姑娘!”
瑤柯沒想到秋檀這個人還是有那麼幾分小聰明,馬上揪住她話裡的漏洞不放,試圖將這髒水重新潑回來!
“回稟太後、皇上,奴婢先前所說的那句話仍舊不變,縱火的人就是這個秋檀!”兜兜轉轉這麼久,這個話題再次轉了回來。
“不!你在胡說!請太後、皇上明察!”秋檀深深叩頭。
“如果不是你,那你這手上的燙傷從何而來?”
瑤柯說著一把扣住她的左手腕,向上一抬,眾人舉目細看之下,真的瞧見在秋檀食指指腹上有道淺淺的紅痕,稍稍仔細觀察就能辨別出,這確實是剛被燙傷不久後所留下的傷痕。
秋檀這下徹底慌了神,拼力向回縮手,瑤柯手一鬆,她馬上將手給拳了起來。
她神色慌張,沒了剛剛那股張揚勁,試圖掩飾道:“這個……這個傷疤是剛剛奴婢端熱茶的時候不小心被燙到的……”
有人似是已經看清了這件事的真相,聽了秋檀這話,只搖頭悠悠一嘆,不禁開始同情起來這個語無倫次的小奴婢來了。
“你剛剛明明說你因得知衛姑娘失蹤,特地親自來下寺幫忙尋找,正好撞見我在這裡,更是斬釘截鐵地一口咬定,我正要縱火行兇。怎麼現在又改口說自己的手只是端茶才被燙傷的呢?你我一直都在松林中,你是何時回來端茶遞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