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他並未多討厭這位嬌蠻靈動的公主,只是對方有時過於熱情,難免招架不住。
“北蠻使臣回去的日子已經定下了,就在七日後,但我並非使臣,陛下讓我留到過完上元節後再走。”耶律彌光笑道,“上元節那日,我希望陸大人可以再陪我走一次長安街。”
陸雪擁怔了怔,“好。”
是夜,門扉輕輕開啟發出嘎吱輕響,房簷上放哨的影一頓時眼神一冷,飛身下來,待瞧見做賊似的的宣王殿下,愣了愣,“主子?這麼晚了你要去哪?”
“散步。”應我聞敷衍地應了一聲,抬步就走。
影一一頭霧水,子時已過,城中早已宵禁,散哪門子的步?
不行,他不能放任主子獨自一人深陷危險!
然後他尾隨在身後,一路來到了丞相府。
影一:“……”
黑色的身影無聲無息翻牆,躲過相府巡邏的侍從,披著月色鑽進了聽雪院。
主屋外,守夜的別枝早已靠在門邊睡著。
黑衣青年一路暢通無阻,甚至懶得遮掩,從虛掩的窗戶處翻入屋內。
床榻上,天青色的簾幔層層疊疊,隱約能瞧見沉睡的人兒。
應我聞用指尖挑開柔軟朦朧的紗,那張白日裡冷冰冰的容顏此刻竟被月光照得顯露出幾分溫柔。
此情此景,莫名讓他覺著似曾相識。
就好像他曾無數次在深夜裡,這樣凝視著陸雪擁。
他緩緩蹲在床榻邊,掀開青年的被褥,然後側頭俯下身,耳朵貼住那人平坦的腹部。
應我聞眨了眨眼,怎麼沒聲?他今日還聽見另一條街上的王二嬸子說,她的孩子在肚子裡就總是對她說話。
他皺眉沉思片刻,恍然,定是隔著衣服,聽不清。
應我聞的手落在那即便睡覺都規整繫著的白色腰帶上,正欲扯下,一隻溫涼的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你在做什麼?”陸雪擁不知何時睜開眼睛,琥珀色的眼珠冷冷地盯著他。
從男人翻窗進來,他便已經驚醒,只是一直按兵不動想要知道這人目的為何。
此刻他不得不懷疑,這位宣王殿下是否有斷袖之癖。
甚至白日裡莫名親近自己的舉動都能得到解釋。
應我聞被人發覺也不心虛,笑嘻嘻道:“我為何來,你不知道?”
陸雪擁冷聲道:“我為何會在知道?”
男人另一隻未被他攥住的手撫上了他的腹部,欺身逼近,“要不是你懷了本王的孩子,你以為本王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耐你的放肆?”
陸雪擁:“……”
他的沉默在對方眼裡便是預設。
“哼,乖乖讓我檢查一下孩子,你也不想自己身為男兒身卻懷有身孕之事傳出去吧?”應我聞惡狠狠將人恐嚇一通,便懷著莫名意動的心緒要往陸雪擁衣襟裡探去。
“啪!”
響亮的一耳光在寂靜的深夜裡格外刺耳。
陸雪擁冰冷的視線落在男人被打偏的臉上,“你若是想孩子想瘋了,就讓陛下下旨賜婚,別在我這裡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