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在他的凝視下,渾身僵硬地上了馬。
應我聞嗤笑一聲,顯然瞧不上他這幅四體不勤的模樣,自顧自騎馬走在前頭,一路上不知射中了多少獵物。
可他忽而想到與顧飲冰一齊狩獵的陸小雪,心情急轉而下,滿眼都是陰霾,於是射向獵物的箭便也帶了些戾氣。
本就煩悶的心情在身後一句陰陽怪氣的指責後達到了頂峰。
“殿下對於一只動物都如此殘忍,可見平日裡怕是也不曾記得先皇後的賢德。”
下一瞬,應我聞轉身,箭尖直指說話的王池。
“把他給本王綁樹上去。”
話落,身後跟隨的王府侍從默默將王禦史架空身子,綁在了應我聞箭尖所指的樹樁上。
“宣王!眾目睽睽之下你膽敢殺害朝廷命官!你瘋了?!”
應我聞輕笑一聲,歪頭戲謔地欣賞他六神無主的樣子,“你才知道嗎?”
離弦之箭破空而去,擦過王池的脖頸時劃出一道血線,最終釘入樹樁中。
“哎呀,射歪了。”
誰知這王池也是個有骨氣的,即便方才與死亡擦肩而過,竟還能扯著嗓子憤聲控訴道:“有辱斯文!實在有辱斯文!我大梁後繼無人也!”
應我聞索然無味地收回了弓。
他喜歡欣賞旁人恐懼絕望的表情,卻對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沒有任何興致。
而且要是這人出了什麼事,陸小雪說不定還會生氣。
“把他綁好了丟回駐紮營地去,省得讓本王覺得礙眼。”他偏頭對侍從吩咐道。
然後他就可以以與同伴失散為由,去找陸小雪了。
與此同時,另一邊。
“雪擁,我今日瞧你氣息沉穩勝往日許多,莫不是身子大好了?”顧飲冰牽著韁繩與陸雪擁並軀而行,絲毫不被那人的冷臉所逼退。
陸雪擁挽弓搭箭射下一隻梅花鹿,神色冷淡並不理他。
“雪擁,既是緣分讓我們能分為一組,你不如也看在老天的面子上,理我一回可好。”顧飲冰眼巴巴瞧著他射箭的英姿,自己卻不曾射過一箭。
可他何曾知曉,陸雪擁重生本就是逆天而行,若非所謂的天命之子,又何來今日的陸雪擁?
“你的話,還是留著在東宮為應有時出謀劃策吧。”顧飲冰當真是毫無自覺,他既已與太子決裂,又如何會與身為太子母族的顧家再有牽扯,更何況,他與顧飲冰的前世種種,自是不可能就此罷休。
“雪擁,在你眼前我永遠只是顧飲冰,無關任何朝廷爭鬥。”
在顧飲冰卑微懇求的目光下,陸雪擁終於放下了手中的弓箭,偏頭看他。
前世他與顧飲冰同為太子一黨,顧飲冰替江上柳在詔獄拷問他時也曾說過這樣的話,只不過當時是為了撇清與他的關系罷了。
如今命運不過發了細小的變化,這人便又變出一幅卑微討好的面孔,何其好笑。
“我對你的厭惡亦只是因為你本人,無關任何朝廷爭鬥。”他一字一句冷聲道,每個字都讓顧飲冰的面色更慘白一分。
“雪擁……”青年正暗自神傷之際,忽而用餘光瞥見身後的一名侍從袖中寒光閃過,而寒光所指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