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霧繚繞間,透過屏風隱約窺見一抹雪白從浴桶內起身。
因為常年習武,縱使後來臥病在床,少年的腰腹上依舊覆著一層薄薄的腹肌。
由於他站起身的動作,無數水珠從肩頭滑落,流過白皙如雪的胸膛、極細的腰肢,以及若隱若現的腰窩,繼而朝下緩緩流向更深處。
陸雪擁面色冷淡至極,挺拔的鼻尖卻被熱氣燻得粉紅。
他抬手欲從一旁的衣架上拿起衣物,卻摸了個空。
環顧四周,陸雪擁不禁擰眉。
他分明記得就放在這裡。
正沉思著,一道炙熱的視線忽而從屏風後射來,肆無忌憚地在他身上掃視,如同在仔細觀賞一塊潔白的玉,試圖在上面尋找出什麼瑕疵。
陸雪擁身為男子,自是沒有那種清白被人瞧了去的羞恥感,卻也被這樣冒犯的目光瞧得心頭惱火。
他眉目間覆滿寒霜,隨意披了件單薄的浴袍,抬手抽劍,一劍劈開屏風,卻沒瞧見人。
連他都感受不到氣息,可見對方的武功絕對不在他之下。
“你在找我麼?”低沉愉悅的嗓音貼著耳垂傳入耳內。
一雙手從身後攬住他的腰,發燙的指尖隔著輕薄的衣料不輕不重的摩挲他柔韌的腰,輕佻得如同闖入女子閨房的登徒子。
陸雪擁手中長劍翻轉,反手刺向身後之人。
那人輕嘖一聲,只能鬆了手後退躲避劍招。
陸雪擁轉身,待瞧見這人臉上青面獠牙的面具,嘴角微抽:“應我聞?”
“應我聞是誰?”登徒子輕笑一聲,疑惑地歪頭問道:“是你的情郎麼?”
“……”還裝呢?
這面具分明就是當初他們二人潛入皇宮時所戴,尤其上面那分外豔俗獨特的顏色搭配,絕對出自應我聞之手。
“怎麼不說話了?莫不是你那情郎與我身形相似,讓你起了思念之情?”登徒子步步逼近,指尖挑起一縷陸雪擁肩頭濕漉漉的發絲,低頭湊近深嗅,發出一聲輕嘆。
甚至連聲音都一如既往的欠揍。
陸雪擁面無表情地盯著那青面獠牙的面具,半晌,冷笑道:“你莫不是因為先前放了狠話說再也不理會我方才改頭換面來了這麼一出?怎麼,你也知道沒面子?”
某登徒子:“……”
陸雪擁抽回自己的那縷發絲,問:“我衣服呢?”
“我覺得你穿這身就很好看。”應我聞見被人識破,也不再裝,只是目光灼灼盯著那被水潤濕後幾近透明的布料瞧。
陸雪擁涼涼地抬眼看他一眼。
“……”應我聞運起輕功,將藏在房樑上的衣服拿下來,依依不捨地遞給他。
陸雪擁接過,一邊滿臉冷漠地穿衣,一邊朝床榻上走。
他也不管沉默站在原地凝視自己的男人,用內力烘幹了頭發與衣袍,背對著那人側過身,閉眼躺在床榻上。
身後輕緩的腳步聲漸近,緊接著是一陣衣料的摩挲聲。
男人從身後攬住他,低聲道:
“陸雪擁,我錯了,你理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