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噴薄而出的時候,敵軍開始了突擊,他們幾人落在最後,席柘腿上負傷,他肩上負傷。祁安拖著一個傷員,想帶人離開,奈何沒走幾步,地面接連開始轟炸。
黑色的火海裡,祁安暈了過去,席柘已經走不動了,但還在負隅頑抗。
喬延一開始不想走,直至席柘問他,“你死在這裡有什麼意義?”
喬延看著那張滿是血和土壤的臉,也在問自己。而席柘看向他的眼睛,和走進地下室那般,發出淺淺的碎光來,一直以來,喬延都太想知道自己要什麼。
他作出了抉擇。
沈紓白總說他執迷不悟,再怎麼做席柘都不會喜歡自己。其實他很清楚,從轉身的那一刻裡,他和席柘再無可能,甚至越走越遠。
祁安和席柘被俘的第二年,他順利成為了海軍中校。沈紓白告訴他,不出幾年,他馬上也會坐上部長這個位置。
和敵國的停戰協議裡,在其中一項“互換俘虜裡”,受喬延的影響,沈紓白進行了推波助瀾。
席柘回國後,喬延繼續接近,他認為自己偽裝得很好,但席柘可能還是感受到了什麼,關系日漸冷淡。
不久後祝丘出現了。喬延翻閱這個北部難民區oega的履歷,再怎麼看,他和祝丘也有相似的地方,對於祝丘的厭惡,也有對自己的厭惡。
不過是告訴了他席柘的父親是元首,祝丘那般膽小如鼠,立馬想連夜離開十川島。
但他這一次猜錯了。他沒想到祝丘這麼能豁得出去,會想帶席柘離開十川島。
這座研究所高聳在山反對戰爭,可對於喬延這樣的人,戰爭會讓他脫胎換骨,不再是買不起棺材板的賤民,不再渾身都是難聞的魚腥味,也不會是研究所的實驗白鼠,即使走不到金字塔的頂端,但他也是腳踩著更多人的apha。
離開前,喬延看了一眼一邊的引燃裝置。
十川島的研究所當晚突發大火。大火、席上校的失蹤,讓剛來島上的、被席柘資訊素壓制好幾天沒有恢複好的言斯年措不及防。
半個月後,在離十川島很遙遠的北半球,馬納小鎮裡,祝丘正和席柘一起採購明天的食材。
他們在小鎮裡租了一家不大的門面,是一家麵包屋,擠在一間咖啡店和服裝店之間,門前有幾顆鬱郁蔥蔥的傘松,樹下擺放著四張桌子。
因緊鄰著旅遊景點,麵包屋收益還算不錯。
馬納小鎮多絲柏樹,它們成排挺立著,一直綿延到山腳下碧藍色的湖泊。午後,小鎮像一塊蜂蜜色的琥珀,集市就在湖泊邊上的獨立廣場,售賣著附近農場的新鮮蔬果,各種肉類。
接連路過二手書書店、錫器店、草編竹編手藝品店,此刻,席柘已經在這家手稱香料店呆很久了。
祝丘不明白為什麼席柘要買那麼好的烘培原料,他只覺得湊合就行了,最近他在學有點高難度的算術。席柘讓他記賬,祝丘邊走邊算,最後把自己算生氣了,不再擔任麵包屋的財務顧問。
祝丘去拽他的手臂,催促著,“走了走了,其他店都要關門了。”
“等一會兒。”席柘還在研究手上那瓶橄欖油的配料表,根本就不急。
祝丘站在一邊,抱著手,右腿踱著步。
沒站多久,結賬後馬上去了祝丘心心念唸的冰淇淋餐車,買了一個薄荷巧克力口味的。
“你嘗嘗看。”祝丘最先遞給手上都提著東西的apha,期待著看向他。
席柘低下頭,剛好遮住頭頂上的刺眼光環,就著oega的手,他嘗了一口,點評道,“還不錯。”
祝丘把冰淇淋筒邊沿的奶油的先舔幹淨,再好好品嘗。他騰出幹淨的右手虛握著席柘的手腕,跟著他在集市裡穿梭著,又走向一家餐具店。
apha的左手腕上戴著一串祝丘自制的串珠手鏈,樣式別致,偶爾反射出晶瑩的光澤。
補好貨後回到麵包屋,席柘要開始準備明天開店的東西。
作為必不可少的家庭成員之一的鸚鵡,最近慘遭祝丘折磨,祝丘要求它在麵包屋外多吆喝,發揮作為鸚鵡的獨特能力。
店門口多有流浪貓出沒,祝丘不太喜歡這些靠可愛就能輕松獲取席柘手上面包的動物,掃地的時候總會趕它們離開,“一邊兒待著去。”
席柘這個熱心市民閑暇時還會給它們喂蝦吃,每逢這樣,祝丘就會抱著手站在旁邊,一副“你再餵它們這麼多我可就要鬧了啊”
麵包屋關店後他們會沿著小鎮的石牆走回住所。
日落時分,他們偶然在白鴿廣場遇到了一場求婚,新人分發著鮮花,祝丘也擠在最前面,裝模作樣地和其他人打成一片跳著舞,還祝福著那對新人,“訂婚快樂啊!你們一定要幸福。”順手拿到了一束最漂亮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