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丘指著那一抹圓點,“席柘,你去過那裡嗎?”
“你說呢?”
“好吧,我也沒去過。”
席柘想,祝丘可能還是想出島的。天性使然,祝丘確實不可能像他一樣,一輩子都呆在這裡。
他再次看了一眼手錶,只覺得時間越走越快。
晚上街燈一一亮起來的瞬間,他們正好在路邊的市集等紅綠燈。
足足有六十秒的時間聽祝丘說廢話。
“席柘,今天不是我的生日。”等紅綠燈的時候,祝丘站在石樁上,比站在一邊冷冰冰的apha高出了一大截。
祝丘今天有好多第一次。比如第一次去西餐廳吃飯、第一次去奢侈品店試衣服,席柘陪他第一次逛漫畫店,還陪他買了很多畫具。
“我知道。”
“那是因為什麼呢,我最近表現得很好嗎?還是說……你中彩票了?或者這是什麼獎勵嗎?”
“你哪裡表現好了。”席柘很快否定,好像祝丘從來都很不乖的樣子。
祝丘不由說了一句:“還是說因為今天是休息日?”
席柘難得仰起頭看向他,一朵雲恰好掛在祝丘腦袋上,像一頂白色的貝雷帽。
頭頂著白雲祝丘還在等著他的回答。
或許是認為給沒心沒肺的祝丘過渡太多的情感可能會把人嚇跑。席柘不想承認,祝丘喜歡這些買來的衣服首飾總是大於喜歡自己的。
他也不明白為什麼祝丘沒看出來這是在約會,沒有什麼興致地說:“那就是你想的那樣。”
祝丘抱著一頂在市集買來的黃澄澄的海膽燈,其他東西都交給看起來很不好惹的席柘提著,有點愉悅的臉龐同樣對映了一輪小小的光圈。他揮舉著雙手,“休息日萬歲!”
好像真以為是休息日,席柘才會難得變得慷慨、大方、較為溫柔。
比國防軍上島更快到來的是祝丘的發熱期,這是席柘沒有想到的事情。
先是接到別墅的電話,聽見祝丘暈乎乎地對他說頭很不舒服,手痠,沒辦法完成席柘給他佈置的長達三十頁的練字本。
但以祝丘的體質是很難生病的。
“房間也很熱。”祝丘總是有這樣那樣的藉口。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話。”席柘好像是真的很生氣,祝丘的懶惰似乎也是一種罪一樣。
席柘自我矛盾著,一面深惡痛恨看起來沒心沒肺、不會被什麼打倒的祝丘,又一面希望以後身邊沒有自己的祝丘也像這樣活著。
他迫切需要祝丘長大、成熟,卻感覺祝丘可能會比他想象得更適應這個變化莫測的世界。
他沒有多少時間留給祝丘,但祝丘的生活看起來少一個席柘也什麼問題。
席柘消失幾天,祝丘也還是那樣,不悲不喜,幾乎從不主動打一個電話過來,接個電話也還是跑得很慢。
問“今天也要那個那個嗎?”似乎情緒才波動許多。
當晚又一次燈火管制。
原本在指揮部宿舍待著的席柘還是拿起外套,開車回到了別墅。
別墅沒有一處明光。找了很久,席柘才在一處由他的衣服堆積而成的小窩裡找到了正在發熱的祝丘。
嗅到aph息素味道的oega從那窩裡爬出來,一步一步爬到一動不動的apha懷裡。
他控制不已,伸出she頭去舔apha的下巴。
“老公,你終於回來了!”祝丘又像以前那樣,被無視也不氣餒。
但是這一次不太一樣。
好像只有這個時候的祝丘才會真心喜歡、極度需要自己。再次聽到oega叫他老公,席柘無可奈何地將人託抱起來,才低聲回應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