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不再是耀眼的光線,而是席柘凝重的神情。
“祝丘。”席柘重複著低聲呼喚他,似乎是很擔心他的樣子。
祝丘緊閉著眼睛,握緊拳頭,很不願意和他說話。
席柘有些手足無措,不得不伸手將看起來奄奄一息的oega抱進屋內,把他平躺著放在沙發上。他找來醫療箱,檢視著oega的四肢,並沒有發現什麼傷口,問道,“你感覺哪裡不舒服?”
聽到這話就來氣,祝丘扭過頭說道,“我現在看見你就不舒服!只是叫你把球傳過來,你……你有必要使那麼大的勁兒嗎?”
這話一說口,屋內安靜得不行。
祝丘腦海裡閃過一幕不可言說的畫面,事實上,從研究所出來後,關於那一天的記憶依舊斷斷續續,總是時不時就能聯想到。
有時候是看見apha把自己的腿扌臺起來,一滴汗從apha額前流到自己臉上;有時候是看見自己,自己很主動去抱apha的脖子:有時候是幻聽了,幻聽apha的口耑息聲,幻聽自己跟個黏牙糖叫席柘老公……一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祝丘就會把頭埋進水池裡,想洗洗腦子把這些事情忘得幹幹淨淨。
祝丘臉上有不自然的緋紅,他飛快地眨了眨眼睛,最終惱羞成怒地說,“反正我不想看見你!”
以往祝丘脾氣暴躁,現在更容易生氣。
席柘屈膝在地上,和他平視著,瞳孔晃了晃,對他說:“你好好休息。”然後起身離開。
待他一走,祝丘立馬把臉用力埋進抱枕裡。
一次,阿魚告訴他,島上的oega每週會在海灣公園聚一次,聊聊天,分享自己的生活瑣事,其俗稱也叫“oega交友會”,阿魚是很喜歡參加這種社交活動的,“帶……帶一些吃的去就好了。”
阿魚說得非常輕松,畢竟在當代社會,大多oega一般都在家裡照顧apha和孩子,廚藝水平都很不錯。
祝丘是一個例外,他想著帶張嘴去不就行了。到了當天,這些oega聊的東西都不是自己感興趣的,大概都是談帶孩子的瑣事,談又買了什麼衣服包包,最主要的是關於伴侶apha的事情。
好在阿魚沒有透露出祝丘的事情,在場的人對這個陌生的oega很好奇,“你都多大了,怎麼還不找一個apha?”
“我不急。”祝丘淡定地說道。
眾人只是笑而不語。
中間休息的時候還要輪流一一展示自己做的甜品。祝丘不禁想到上學的時候,那也是如此,從左到右依次展示自己畫作,還得表現出很有禮貌的樣子忍受著別人的批判。
“你的呢?”一個端莊優雅的oega挑著眉問道。
兩手空空又吃了他們很多甜品的祝丘舔了舔嘴皮,“我忘帶了。”他覺得這算多大個事兒啊,又不會怎樣,但隨後,這些極為重視社交禮儀的oega似乎都不怎麼想搭理他了。
這之後還是陪阿魚去了幾次交友會,一次去上廁所的時候,祝丘無意聽到那群人在鏡子前嘀嘀咕咕著什麼。
“那個金毛每次來都是蹭吃蹭喝,什麼東西也不帶,穿得跟個流浪漢一樣,不知道是哪個窮酸人家來的。”
還在思考金毛是什麼東西,但聽到後面的形容,祝丘臉燒起來,越來越燙。
“也不知道阿魚帶他來幹什麼?反正我不是很喜歡他,你們也要少和他說話。”
“知道了知道了。”
祝丘趕緊提上褲子,一走出來,卻發現那群人已經走遠了。
阿魚還站在外面等他,但看見祝丘表情不太好,“你……你怎麼了?”
很想說“這個狗屁交友會一點也不好玩,這些蠢貨仗著會做一些甜不拉幾的東西拽得要上天,下次我才不來了”但看著阿魚擔憂的臉色,想著阿魚對於這種無趣的交友會期待許久,祝丘轉而說道,“這個公園的廁所真是臭死了!”
回到別墅後,祝丘進廚房一陣搗鼓,他拿起一本甜品大全認真翻了翻,打算嘗試做一個最漂亮的藍莓派,震碎那群蠢貨貧瘠的眼球。
做派皮也挺有難度,祝丘揉了半天皮,但沒揉出來一個所以然,他用拳頭洩氣地捶了捶,喪盡了所有耐心,最終決定去超市買一個大大的藍莓派。
席柘下樓無意間看到廚房一片狼籍。本以為是祝丘又開始拆家了,但看見祝丘拿著新手機和阿魚打電話,“那你說說看,這島上哪裡能買到最氣派最漂亮最好吃最便宜的甜品。”
阿魚斷斷續續說了一長串話,是在x街x巷x號……聽了半天沒聽懂,祝丘很快結束通話了電話。
祝丘一臉不快地再次回到戰場。
“怎麼了。”席柘問他。
祝丘沒有回答他,只顧著做派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