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從你的名字開始。”
祝丘是會寫自己的名字,席柘覺得他的姿勢不是像在寫字,而是在紙上雕刻字。
“你的名字呢?”祝丘反問道。
盡管今天的主題並不是要他學會寫兩人的名字,但席柘還是拿過筆,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祝丘也學著他寫。
“席木石?”祝丘很慢地叫他的名字,他抬起頭來,眼裡流露出清純的愚鈍。
席柘很不理解,“為什麼要把字的間隙寫那麼寬?”
單一個柘字已經離婚分家。席柘的語氣像是認為祝丘很不尊重他的姓氏,他一旦皺下眉,祝丘就有點怕,於是莊嚴地將木和石合併,“這不就好了嘛。”
但席柘還是忍不住說他,“笨蛋一個。”
“……”從席柘教他寫字開始,已經說了不下五個笨蛋。祝丘不是很喜歡他這樣貶低式的教育方式。畢竟祝丘只覺得自己有一點笨而已,但席柘說多了,自己好像是越來越笨了,“別說我笨了好嗎?”
“你比別人落後太多,你的同班同學已經會看課件了,你會嗎?上課聽得懂老師在講什麼?”席柘其實是話少,也懶得說教數落的人,但看見祝丘一臉的蠢樣,整天不知道在幹什麼,可能都是去學校裡交朋友去了。他莫名其妙湧來一絲怒意,“真不知道你每天揹著書包到底是去學校幹什麼。”
可祝丘沒有一點著急的意思,寫的字歪歪扭扭,“那我有什麼辦法,我已經很認真在學了。”
席柘沒看出他的認真具體在何處。
“把筆拿穩。”始終是看不下去,席柘握著他的右手腕,帶著祝丘的筆站直了許多。
祝丘還是沒寫到位,到後面,席柘忍不住俯下身,用手包裹著oega的右手背。陰影也擁了過來,隨之而來的還有aph息素的味道,淡淡的,祝丘不想承認的事實是,席柘的資訊素確實是他遇到過最好聞的。
不太濃膩,卻沁人心脾。
兩人靠得很近,祝丘手根本不出力,被人帶著寫字的感覺很輕松,apha骨節分明的手握著筆,手腕輕動,字跡漂亮雋秀。
學習的過程總是枯燥乏味的。祝丘按耐不住好奇,他抬起頭,悄聲觀察著席柘的臉色。客廳暖黃色的燈光探下來,像落日那般的光線從席柘深邃漆黑的眼滑到高挺的鼻樑,投下一片陰影。
祝丘這樣撇過臉,沒太注意保持著距離,無意間,嘴唇輕輕擦過席柘的下巴,這點力度微不足道,但一瞬間一股電流湧進祝丘的大腦。
能感受到席柘手很明顯、不適應這樣親密接觸的停頓。
祝丘無意識地舔了舔嘴唇,想裝作什麼也沒發生,“怎……怎麼了?”
“亂動什麼?”席柘坐了回去,在祝丘眼裡,他滿臉都是嫌棄之意,但好像也不是特別生氣,因為席柘一生氣,空氣莫名其妙得會變冷,另外,席柘會說很難聽的話,最後自行離場。
席柘用紙擦了擦下巴,潔癖程度在一刻到達了頂峰,到了嘴邊變成,“祝丘,你一點也不認真。”
祝丘啞口無言,握著筆自己寫。
十分鐘,祝丘在紙上寫了滿滿的字,他遞給席柘,期待地看向席柘,“我寫好了。”
寫這點兒沒有任何難度的字似乎讓祝丘認為也是一件很厲害、自豪的事情,他嘴角向上歪著,從那充盈著光澤睜大的眼睛裡,很容易能理解到,祝丘是需要回應以及鼓勵的人。
當下席柘的表情看不出有一丁點兒的鼓勵之意。
一頁紙上全是寫的“席柘”兩字。即使祝丘只是在寫席柘教他的,但這頁紙不多不少給了席柘一定程度的沖擊。
祝丘樂呵呵地問道,“怎麼樣,我是不是離手機不遠了。”
“這有什麼好開心的?你以為自己寫得很好嗎?”席柘對祝丘說道,“以後每天吃完飯都來書房練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