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兆最後說道,“阿門。”
祝丘緊接著,“阿門。”
兩人齊齊看向席柘,席柘對此沒有任何發言,也但沒有人敢過分要求他。
飯後,祝丘只想癱躺在沙發上痛痛快快地看電視,卻被席柘喊去拿紙和筆。
“我今天可沒有作業。”祝丘一隻腿翹在長沙發邊上,席柘便坐在了旁邊的單人沙發上,但在很久之前兩人就是如此各坐一邊,誰也不想緊緊挨著誰。
“我知道,去拿過來。”
祝丘嘆了一口氣,不得已將隨便丟在門廳地上的挎包撿了過來。
祝丘問他,“要幹嘛?”
“從今天晚上,你得開始學會認字了。”席柘告訴他。
這也有方老師的暗示。對祝丘的教育問題,席柘原本只想草率了事,讓祝丘能夠進入學院念書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但聽到方老師很為難地在電話裡問,“小席啊,他怎麼連字也不會寫?”
祝丘每天跟個樂天派一樣,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影響到老師的教學工作。
方老師的話倒沒讓席柘覺得難堪,而是心中升起一種不快——有這樣的oega已經很不順心了,他不希望祝丘出去上學都是給他丟人的。
“可是我今天已經學一天了,很累的。”
“今天你有學到什麼嗎?”席柘不以為然,“祝丘,你打算當一輩子的文盲?”
對於這個回答,祝丘覺得也不是不可以,畢竟不會認字還是活到了現在,文化程度並沒有嚴重壓縮他的生命長短。
連日來,他覺得席柘對自己有越來越多要求,變得更苛刻了,“可是……”
“你不是想要部手機?把這本書的字都會寫了,我就讓宋兆帶你去買。”席柘不知從哪裡找出一本識字啟蒙大全,從封面鮮明的繪畫風格看來,怎麼看都是給低齡兒童的。
“……。”這對祝丘也很有難度,“一整本書?!”
席柘關了吵鬧的電視,問道,“你還想要手機嗎?”
“當然了!那你可要說話算話。”祝丘立馬拿了一個靠枕墊在地上,席柘就坐在他身後的沙發上,襯衫不像平時那樣規矩嚴格地扣到頂,也解開了兩格釦子,領口向外翻折,整個人多了一份隨和。
祝丘還是覺得不安,“我,我有點笨,你不要罵我太兇。”
“你沒做錯事,我罵你幹什麼?”席柘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很容易生氣的人。
祝丘開啟挎包,不大不小的包裡塞滿了零食,水杯、校園卡、鑰匙、幾個揉捏成型的紙巾團,書、速寫本、筆,以及一個小紙條。
席柘的眉頭越皺越深,問,“你帶這麼多零食去學校幹什麼?”
“同學給我的。”
這突然提醒到了席柘一件事情。拋開祝丘的品德、脾氣來看,單看祝丘這張臉,其實是會在學校很受歡迎的存在。
“送這麼多?”席柘不冷不熱地問。
“對啊,但其實我不太想給他們那麼多的零食。”祝丘這樣理解道。
似乎太受歡迎了還是一種沉重的負擔。
聽到這句話,席柘把原本想說的“可以交朋友,但還是要以學業為主”堵在了喉嚨裡。
祝丘再次撥弄著他亂七八糟的文具,“哪裡來的紙條?”他開啟一看,發現上面寫了一句話。
紙條上面的字“你好可愛,資訊素味道好甜”對於坐在身後的席柘而言,幾乎是一眼就能知曉。祝丘還以為是很重要的東西,轉身問席柘,“這上面寫什麼了?”
“沒寫什麼。”秉持著認為這樣騷擾人、且壓抑不住青春期荷爾蒙的資訊只會影響到祝丘的學習狀態,席柘像丟垃圾那樣,順手地扔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