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我換好了。”
轉頭一看,祝丘換上幹淨的衣服倒是看得順眼不少,腳邊上堆著一攤換過的髒衣服。
席柘又拿出一瓶助眠的軟糖,但走過去看著祝丘滑膩的臉,神情凝重了幾分。
對上席柘的目光,祝丘仰望著:“老公,抱一下……”
“離我遠點。”幾乎是不加猶豫的語氣。
聽到這話,祝丘覺得滴在他心坎上的水滴越來越多,像是洪水要將他淹沒,他不知所措地說,“老公你這樣說,其實我心髒也很難受,好像裡面被挖了一個很大窟窿。”
宛如秋風裡即將凋零的落葉,他被apha的冷漠傷害得不輕,祝丘問道,“老公,你難道不愛我了嗎?”
不明白祝丘為什麼又開始聲情並茂地演情景劇,席柘已然熟視無睹,“你才應該去演戲。”
他側過頭,半插著手,從紙巾盒裡抽出數張紙遞給祝丘,“擦臉。”
似乎oega並不認為自己很髒,“為什麼?”
席柘比他還受不了,他嘖了一聲,將紙巾用力覆在祝丘臉上,忍著惡心使勁擦了祝丘的嘴,盡管潔癖嚴重但在oega的嘴又去擦他的鼻子,像是要完成一個任務那樣,最後不忘評價道,“髒死了。”
用了很多紙後,祝丘一張臉總算幹淨許多,他微笑著說,“謝謝老公。”
“不要這樣叫我。”席柘一如既往地糾正。他拿出助眠的軟糖,“吃了就睡覺。”
雖然內心湧出拒絕的想法,但此刻的狀態讓祝丘很聽席柘的話,他接過軟糖塞進嘴裡,雙眼像是泡進了滿是星星的銀河,“甜甜的。”
席柘找出遙控將窗簾閉上,開了資訊素調節器,又關了頭頂的玻璃吊燈,只開了床頭一臺中古燈,屋內一時間暗了不少,光影朦朧,祝丘還在緊緊地盯著他。
屋內apha的資訊素也很濃鬱,身體還是很不舒服,祝丘還是掀開被子睡了進去。一室無音,不知道過去多久,祝丘很小聲地對床上的人說:“晚安,老公。”
夜盡天明,窗簾中央留有一小段縫隙,輕薄的晨光一點點滲進幽暗的室內,早上六點,祝丘的發情熱又開始了。他翻了個身,不小心從沙發上滾到地上,不太容易地從被子裡爬出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便不由自主地摸著黑走向房間中央的大床。
很輕地叫了一聲,“老公啊。”腳步也很輕,往床靠窗的一側走過去,他雙手搭在床邊,看著apha熟睡也緊皺著眉頭的臉,“老公,我好熱,快要融化了。”
說完後,祝丘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只是腦袋低了許多,不厭其煩地又小心翼翼地去吵醒睡覺的apha,“老公,你醒了嗎?”
這話說完後,apha翻過了身,似乎是醒了但不是很想看見他,語氣很差地說了一句:“別吵。”他不知道席柘昨日白天都在訓練,大半夜還被宋兆的電話吵醒不得不去找自己,現在是多麼需要睡眠。他只知道目前唯一紓解的辦法是把apha叫醒,“老公,你又睡了嗎?”
他摸索著,躡手躡腳地爬上了床,這時候才問,“老公,可以一起睡嗎?”
沒有得到回應後,祝丘以為他預設了,還是很怕apha將他趕出去,他悄悄拿過一角被子搭在肚子上,面對著apha的後背,終於滿足了,這才暈暈沉沉地睡了過去。
九點過,海上的薄霧慢慢散盡,但不遠處的幾座青灰色的小島還被厚重的白霧環繞著,海上依舊繁忙,大型輪船鳴著笛,連綿不斷的海岸線被撒了一層金燦燦的光澤。
窗簾中央的縫隙滲透進來的光芒越來越刺眼,祝丘眼皮動了動,醒來之後覺得喉嚨很不舒服,這時候床上只有他一個人。
“老公?”
祝丘趕忙翻下床,在二樓找來找去,聽到樓下開門的聲音。
席柘一隻手拿著手機,一隻手拎著購物袋,電話對面似乎很吵,他將手機拿遠了一點,“淩晨趕不回去才來裕景住一晚……越來越麻煩……”
“別惡心我,我和他什麼也沒發生。”
“為什麼我必須得照顧他……。很煩人。”
像是感受到什麼,席柘側目而視,尋見樓上一抹身影,“不說了,掛了。”
祝丘很快跑下樓,剛想說話就被席柘打斷了,“安靜一會兒。”
像是提前預知祝丘一大早又要說一些反胃的話,席柘揉了揉眉心,給自己和oega各倒了一杯白開水。
祝丘渴得不行,雙手抱著玻璃杯,不停歇地喝著整杯水,中途還斜著眼睛偷偷觀察著apha,看他喝完後,他趕緊加快速度也喝完了水,用手擦了擦嘴,把自己的杯子和apha的杯子挨在一起。
就像是連續不斷地禁止他出聲,席柘從旁邊的購物袋拿出一包營養劑,“喝了。”
祝丘喝了兩袋,肚子舒服許多。剛張開嘴想說什麼,席柘冷冷地看著他,警告他,“一大早不要再說惡心我的話。”
看起來席柘的起床氣非常嚴重。
祝丘雙眼增添了一絲黯淡,過了一陣子,才很真誠地、好像沒有人比他還純良的樣子,說:“其實我只是想跟老公你說一句早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