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後悔，也不後悔。”
“後悔最後一次的見面和她大吵一架，也許換種方法結果會不一樣，不後悔是因為，即便再重來一次，在那種情況下，我還是會做出當年一樣的沖動行為。”
謝澄緩慢搖頭，聲音輕喃：“沒事，過去了。”
現在說什麼也無法改變任何。
只是還有一句話謝澄沒說出口。
也許在許多人聽來都會覺得他大逆不道。
但謝澄是從心底裡覺得，當年那兩個月對於他來說是要命的煎熬，白以清去世他才得到喘息的機會。
他沒法與任何人去說，也註定沒人能理解。
岑與書停了片刻，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抓緊，指甲不由自主的扣著手心肉，斷斷續續的說：“當年，我確實因為一點事情耽擱，沒去看她，接下來，我要彌補。”
“我想，常去看看她。”
謝澄心髒重重一跳，進屋之後第一次盯著岑與書認真打量，一種讓他醍醐灌頂，又毛骨悚然的感覺油然而生。
大概是對白以清發病時的印象太過深刻，以至於現在回想起來，每一幕都尤其的清晰。
難怪覺得岑與書有些地方很奇怪，現在一看，竟然和白以清有時的某種神態這麼像，還有……
謝澄指尖不由自主的發顫，身體的抖動幅度一點點變大，正當他控制不住想要起身時，驀地聽到岑與書開口說。
“你一定是她在這世上最重要的人，無論是以什麼身份，我都需要得到你的準許同意。”她看向謝澄的目光格外虔誠。
曾經她是謝澄的幹媽，大概是除了白以清之外少數親近的人，經年略過，如今她不再配當‘幹媽’，眼下或許還有一層未戳破的‘婆婆’身份，不過兜來轉去，終是需要以陌生人的視角來進行請求。
謝澄嗓子幹澀，須臾後滾動喉結回答：“您想去的話，可以隨時。”無需得到我的同意。
他覺得最後一句是廢話，所以並未多說。
聽到謝澄的話，岑與書唇角掛上一抹輕松笑容，點頭道：“關於她的話題，我們就此打住。”
而後笑容又淡了些：“接下來我想說的，是你與賀岑的關系。”
聞言，謝澄全身上下的血液快速變涼，似乎是沒反應過來，還有些怔愣。
腦袋快速運轉，好像什麼都思考了一遍，又亂的像是一鍋粥。
謝澄太清楚賀岑在他心中的份量，要比別人預想中重的多的多。這段感情來的太突然，但從一開始，謝澄就思考過無數種結局方式。
他不希望賀岑陷入任何一種為難的地步，無論是身份，環境，還是家人的不贊同，如果需要，他可以隨時離開，為賀岑提供後路。
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到了這種時候，他才不會天真的幻想岑與書今天過來是為了贊同他們在一起的。
面對外人謝澄可以有一萬種方式反駁辯解甚至是威逼利誘，不過面前坐著的是岑與書，是賀岑的親媽。
謝澄覺得更冷了，身體止不住的越來越緊繃，嘴張了張暗啞著嗓音：“阿姨，我們……”
岑與書適時打斷他，一口氣往外說。
“我是不同意你們在一起的。”
一個意料中的答案。
“謝澄。”岑與書聲音不自覺放軟，同時震驚著自己的內心竟然有著一絲微妙的變化，“我不同意你們在一起，這其中的原因比較複雜，也許有你母親的原因，也許有我的原因，但我始終覺得，你們在一起的話，是錯誤的。”
是錯誤的。
錯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