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岑得到了答案。
謝澄被親生父親接走了,各個媒體爭相報道白以清的死訊,甚至一張謝澄模糊的照片都被扒了出來,但謝澄的親生父親卻沒有一點訊息,就像是洶湧的洪流遇到了一張無懈可擊的屏障,生生掐斷在那裡。
自那之後賀岑的生活徹底沒了謝澄的蹤跡,他們在彼此世界裡消失的幹幹淨淨。
賀岑打探過很多次謝澄訊息,最終都止於囊中羞澀,所以高中才揹著家裡人去試戲,企圖用經濟自由抹去曾經痛恨的無能自己。
他再也不想體會那種無力感。
也尤記得,自己剛離開謝澄的那幾個月晃神到失眠。
‘習慣’是人性最複雜的一部分,他們的牽連,已經不僅僅是謝澄離不開他那麼簡單,是他們都習慣了彼此。
是賀岑離不開那個唯他是從的謝澄。
白以清死後兩年,謝家一次性認回兩名男孩,他們個子同樣高,但據說謝澄比謝恆要大兩歲。
彼時白以清死訊的熱度早已經沉浸入海,沒有人會把那個男孩和她聯想到一起,哪怕聽到風聲的人也因為怕觸謝家黴頭閉口不談。
賀岑有想過去謝家找人,但就像賀思遠說的那樣,謝澄已經被家人認領,並且偷偷養了兩年,後來又以謝家人身份面對大眾。
而那時的謝澄,全然一副不再需要他的模樣。
也對,他們分開的時候才多大,兩年過去了,估計謝澄也早把他忘記。
賀岑隱約明白,他們之間僅僅貼近的平行線,已經逐步進入相交線,餘生不再重疊。
所以賀岑長大後,學著不去想、不去回憶。
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賀岑去見了少年時期的謝澄。
望見對方的那一刻,他極度失神,愣在原地好半天,看著他被簇擁包圍,四下布滿歡聲笑語。
他已然長成那個,獨立個體,自然綻放的最好樣子。
賀岑沒上前與他打招呼,只沉默轉身,在心中輕聲向他道別。
在這場狂大的時過境遷中,他們有各自要奔赴的路口。
再後來,賀岑看到財經新聞中,謝至海身邊站著一位成熟的西裝青年,也在旁人的口中聽到太多謝澄的訊息。
謝澄剛接手謝家小部分産業,就因紮眼的行事作風在遼宜本地一炮打響名聲,而後的時間裡,逐步成為大眾視野最傑出的年輕一輩。
那時賀岑真的以為,他們會橋歸橋,路歸路,豈料後來謝澄的手竟然伸到了娛樂圈,甚至斥巨資只為了去演一場戲。
賀岑近年已經漸漸淡出視野,不再像前十年那樣把時間全部投注在演藝生涯中,他明年計劃擔當一部a+劇的監制,女主角已經敲定,但男主角目前還在空缺。
那是賀岑第一次動了私心。
他想著,如果謝澄對演戲有想法,他可以把人重新圈回身邊,願意動用一切資源,來滿足謝澄想要演戲的需求。
賀岑在心中已經有了計劃,打算在‘歲月間’殺青後,去找謝澄,以一個全新的身份再一次融入彼此世界。
只不過,這一切還沒等他去實施,變故卻先來臨,而那位好久不見的故人,率先闖入他的世界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