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人敲響,外面的人低聲叫了聲謝總,只要謝至海一聲令下,他們會直接闖進。
謝至海氣沉丹田,閉眼緩了幾口氣,對屋外幾人喊:“沒事,好好待你們的!”
相比較於他的震怒,謝澄就要平穩太多,這一幕對人生閱歷一流的謝至海造成了心底的落差感,一時之間不停回想,他會被謝澄激怒,也取決了之前謝澄並沒有像今天這般強橫。
作為一名老薑中的辣姜,謝至海回想今天他們全部對話,一幀一幀複刻,也在某一秒找到了問題關鍵。
得到答案卻沒讓謝至海感到愉悅,反應比剛剛還要難捱。
謝至海長籲出口氣,看著謝澄沉聲道:“我只是提了幾句賀岑,你今天就這麼沉不住氣,謝家到了你手裡,能長久嗎?”
謝澄一怔。
謝至海:“我之所以說你們遲早會分開,和謝家的後繼沒有太大的關系,我以為你會明白的。”
“等你坐上我的位置,謝澄……”
謝至海話語一頓,他之前的想法是,謝澄現在就算再喜歡賀岑,等追到手玩膩了,遲早會步入謝家骨子裡薄情寡義的老路。
長情的人在職場裡走不長久,被掐住七寸的蛇連掙紮都費力,又怎麼能反擊。
他們雖然是父子,但這麼多年接觸的時間少之又少,謝至海所有的瞭解都摻雜了外界對謝澄的評價,但今天看來,事實顯然不是這樣。
謝至海眸色暗了暗,目光探究似的觀察謝澄。
“你把筷子伸進娛樂圈,想夾上肉吃兩口,這些我全當你是有野心,但如果這些僅僅是因為一個人的話,謝澄,我不允許。”
謝澄梗著脖,與他僵持:“你管不著。”
“能不能管我們可以拭目以待……”謝至海不知想到什麼,頹然的嘆了口氣,自嘲似的搖頭,“我只是不明白,賀岑在你心中到底是怎樣的地位?能讓你做到這種地步,能讓你這麼心亂。”
“謝澄,我很少能抓到你把柄,但問題一旦繞道賀岑身上,不需要我動手,你自己就露餡了。”
“他對你很特殊嗎?他對你很好嗎?他為你做過什麼嗎?”
謝澄眼睛紅的像是滴血,咬著後槽牙:“我們可以跳過這個話題。”
謝至海不依不饒:“我知道你們以前接觸過一段時間,但那都是很久的事情了,你成長的這些年他沒有任何的參與,甚至……”
謝澄突然暴怒,他猛的站起身,二話不說把茶幾上的合同全部掀翻,陰狠的壓低聲線警告:“我說、跳過這個話題。”
盡管謝澄表面像一隻在施壓的頭狼,但只有自己知道,此時此刻他內心慌的亂套。
亦如謝至海瞭解他一樣,謝澄也同樣瞭解謝至海。
謝至海上了年歲,處理事情起來不同與年輕時的狠辣,謝澄曾經不止一次從旁人的話語中瞭解到,謝至海真正的手段遠不及現在表現出的十分之一。
謝澄突然有些怕,他怕自己唯一的後顧之憂被謝至海把控。
就像從前,謝至海從不會反複提起賀岑這個名字。
因為賀岑會讓他們想起岑與書,而想起岑與書,無可避免就會提起白以清。
從進屋開始就一直被謝澄嗆著,謝至海終於忍無可忍,站起身,揚手對著謝澄臉打了過去。
啪!
“你忘了你媽是怎麼死的了??!!”
這句話喊完,屋內安靜了好半天,謝至海打的是另一邊臉,正正好好湊齊了兩面。
兩邊臉都火燒似的疼,但謝澄像是習慣了,哪怕這麼傷面子的巴掌也沒讓他流露出太多情緒,而關於他母親的那句,在他心中甚至一點波瀾都沒掀起來。
望著謝澄那張與白以清及其相似的臉,不同的是,謝澄面上沒有任何靈動情緒,母親的死也無法撼動。
謝至海抬手指著謝澄。
“狼心狗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