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下一場戲更加狠,當謝澄親眼看著賀岑在人群裡摸爬滾打,身體被棍子實實在在拍在身上,又被木棍打的一個踉蹌從桌子上摔下。
木質的桌子經過處理一拍就碎,塵土四起,賀岑躺在正中間,富有菱角的木頭紮在身上很痛,也促使他的情緒看起來更加真實。
謝澄被這一幕刺的瞬間冷臉,腦袋空白到想立刻跑到副導演身邊,從而叫停這場拍戲。
不過在他即將邁出第一步時,又被急匆匆趕來的理智拉回。
他清楚的知道,賀岑熱愛演戲,對於拍戲也有著極致的追求。
所以他絕對不能,成為那個阻擋賀岑腳步的人。
“看的難受啊?”
不知何時陳子家走到他身邊,雙手插兜盯著賀岑瞧了瞧,嘖嘖道:“我就說嘛,這拍戲也真夠拼的。”
說著扭頭看謝澄,勸慰他:“你看看你,護犢子到什麼程度。行了,難受就別看了。”
起先謝澄沒理會,就算看得難受也固執堅持,但越到後來越是臉色難看,直到看的嘴唇發白。手腳冰涼到僵硬,他是被陳子家硬薅走的。
回星星旅館的路上,陳子家一邊開車一邊罵髒話,具體說什麼謝澄沒印象了,隱約記得一些話,但過後又想不起來。
謝澄不知道,陳子家說了那麼多,很多都是口水話,獨獨那句勸他應該看看心理醫生,從始至終也沒能說出口。
直到謝澄回到星星旅館,在靜謐房間如同熱鍋螞蟻來回不停的走。
他看不得賀岑有任何不好,即便心裡很清楚知道那是在演戲。是假的。
謝澄是用眼睛看世界的,而他的眼睛現在還在不停回放剛剛賀岑的種種,被打的,受傷的,還有充滿野性侵略的眼神。
一幕幕不斷重複,越是回想,越是抓心撓肝,偏偏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腦。
直到一小時後,當房門被人匆匆敲響時,謝澄還有點怔愣。
以為是陳子家去而複返,謝澄沒多想就開了門,一抬眼,見到賀岑時還以為自己出了幻覺。
賀岑看上去來的匆忙,除了換去一身帶血的衣服,就連頭發都沒來得清洗。
大概是跑急了,這會兒還在喘著氣調解呼吸,上下打量謝澄幾眼,輕聲詢問:“剛剛聽馬導說你走的急,有很棘手的事嗎?”
賀岑沒再問下去,因為看此時謝澄待在房中沒任何動作的模樣,想來應該沒什麼大事。
就是臉色蒼白了點。
謝澄呆了幾秒,才想起回答他,慢慢搖頭:“沒有……”
唇囁嚅著,謝澄想問問他,身上現在疼不疼,又怕顯得太有目的,所以只能幹巴巴站在門口。
賀岑盯著他面色看了看,問:“吃晚飯沒?”
平時賀岑都會把人叫到自己屋裡用餐,不過今天他有戲份,幾乎一直待在劇組,中途給謝澄發過訊息,讓他別忘記吃飯的。
謝澄想了想,低聲答:“沒吃……”
賀岑讓開身,朝他發出邀請。
“走,吃飯去。”